沈氏哭道:“老爷,我只是说说,我并不曾起什么坏心眼啊。我大哥做的那些事,我起初是不知道的。后来知道了,我怎么敢告诉你?”
萧大老爷却不再信她的话,看向她的眼神无比陌生,随后他看向萧遥,见萧遥面容冷淡,无悲无喜,心里涌上一股悲恸——他甚至不敢想象,经历了什么,才能拥有这样平淡的眼神。
萧大老爷不敢再看萧遥,飞快地移开目光,然后看向小石头,见小石头脸色苍白,身体比寻常少年瘦削单薄,心知这是沈家做的孽,或者说,是自己做的孽,若非他过度宠爱沈氏,养大了沈家人的胃口,一切都不会发生。
“噗——”
萧大老爷吐出一口鲜血。
“爹爹——”萧四姑娘惊呼,忙跪着爬向萧大老爷。
萧老太爷与萧老太太也吃惊地爬过去,不住地问萧大老爷有事没事。
太后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冷眼看着。
萧遥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皇帝坐在她身旁,伸手拍了怕她的肩膀:“一切都过去了。”
萧遥点点头,转身吩咐身后的侍卫:“去请个大夫回来。”
太后愕然,难以置信地看向萧遥。
皇帝皱了皱眉头,看了萧遥一眼,没有说话。
围观的老百姓却不住地点头:“萧姑娘做得好,毕竟是生身父亲,即使做错了,作为女儿也不能见死不救。”
萧四姑娘却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似的,忙爬向萧遥,给萧遥磕头:“姐姐,你心地善良,帮我们萧家向太后求情好么?便是我舅舅做错了,可是与萧家无关啊。我娘也只是后来才知情,她心地善良,不忍见兄长被捕……”
萧遥低下头看向萧四姑娘,轻声说道:“我想你误会了,我会派人请大夫,只是觉得,债没还清,就此去了,未免也太便宜了。”
萧老太爷与萧老太太本来也充满期待地看向萧遥的,闻言脸色再度一白。
萧大老爷听了萧遥这话,“噗”的一下,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太后却笑了起来,不住地点头:“大姑娘说得对。”在人前她不好直接称呼萧遥的闺名。
围观的老百姓却忍不住道:“萧姑娘如此做法有些过了,毕竟是生身父亲。”
萧遥走几步,站在衙门门口看向外头的老百姓:
“我素来认为,父慈子孝,父慈才能子孝。若一个父亲没有尽到半点作为父亲的责任,反而给子女带来无尽的伤害,那么子女,便不该孝顺他。我与我母亲、胞弟的悲剧,说到底,全在于这位萧大老爷。若非他懦弱又不负责任,还沉溺美色,我们绝不会过得如此悲苦。”
萧遥说道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
“或许你们会以为,我做了厨娘,日子过得还不错,如今我不怕明白告诉你们,在做厨娘之前,我只是大户人家里的丫头,足足十年,从粗使丫头到二等,那就是我的童年与少女时代。而我的胞弟,他从小体弱多病,若非有太后,他根本活不下来。仔细算一算,我们与萧大老爷可以说并无感情,也就不必装什么父慈子孝了。”
她在说自己的过往时,太后与皇帝都想阻止,但是她没理会,仍旧说了出来。
一个人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是瞒不了人的。
如今,她拥有了一手厨艺,已经足够强大到应付所有流言蜚语了,她不怕承认这些。
老百姓们听到萧遥说她从前是个丫头,而且足足十年,都是个丫头,全都哗然,原先认为她不对的,也都闭上了嘴。
许多人心里十分唏嘘,好好一个天之娇女,居然成了丫鬟!
沈家太歹毒了,竟然害得好好一个尊贵的嫡长女入了奴籍。
卢公子的眼眶湿润了,他从来没有想过,那般淡然豁达的萧姑娘,居然做了十年的丫鬟。
想必,她这份对命运的处之淡然,便是入了奴籍那十年练出来的罢。
张先生抬起朦胧的双眼,看向湛蓝的天空,难过地道:“红颜薄命啊……”
萧四姑娘怔怔地看向萧遥,身子忽然软了下来。
在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不管自己如何求情,萧遥都不会为萧家求情的。
萧家欠了萧遥。
萧大老爷听到萧遥用平静地口吻提起往事,顿时心如刀割,他虽然爱沈氏,可是对自己的孩子,还是有一片慈父心的,想到因为自己宠爱沈氏,导致公主与江东豪族萧家所出的嫡长女居然沦为丫鬟,喉头一甜,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太后不想在与这些人纠缠,当下看向皇帝。
皇帝看向萧家三老爷:“萧卿以为该如何判处?”
他虽然是皇帝,但此处是萧家三老爷的主场,因此他并不想喧宾夺主。
再者,萧遥要求审理此案时,是在衙门击鼓告状的,因此,该如何定罪,也该由萧家三老爷来。
三老爷问道:“皇上可曾封萧姑娘为郡主?”
太后道:“当年先皇在时,便拟了册封郡主的旨意,由哀家带到萧家。只是那时大姑娘已走丢,便不曾宣旨。但先皇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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