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道:“你说便说了,何必上手打他?都一把年纪可以做祖父了,还能打么?再者,他本身便受了伤了,你还打。”
老太爷愤怒地道:“我何止打他,我还想杀了他!这么个糊涂东西,活着又有什么用?”
萧四姑娘一边帮萧大老爷搽药,一边道:“祖父、祖母,我不知你为何要打我爹爹。若说是因为姐姐的事,那是意外,不是爹爹的错,怎么也怪不到爹爹身上去。难道爹爹便愿意自己的女儿叫人掳走么?他也不想的啊……”
萧老太爷道:“这是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家不要插嘴。”
萧二公子见萧老太爷定是要怪自己的父母,忍不住暴躁地走来走去:
“又是为了那个萧遥的事是不是?她被人掳走,是她倒霉,与我们有什么干系,凭什么三天两头,我们家便要为了她倒霉?我可受够了,难道是爹爹故意让她被带走的么?说到底,是萧遥她娘派给她的人不靠谱,和我们任何人都无关!”
萧四姑娘帮萧大老爷搽了药,又去扶起一直跪着的沈氏,柔声道:“娘,女儿扶你去休息。”
她作为一个女儿,无法接受祖父祖母对自己母亲的蔑视与不屑,就她所知,她娘亲并没有错,毕竟就没有哪个大户人家的男子不纳妾的。
公主出事,归根到底是萧遥被掳走,可是这些,与她爹娘又有何相干?
诚如二哥所言,守在萧遥身旁的,可都是公主的人!
按照大户人家的默认规则,萧家不仅无须觉得对不住公主,反而还可以找公主要说法。
好好一个萧家嫡长女,竟就因生母的疏忽被人掳走了!
沈氏哪里敢去?不仅不敢,还继续跪着。
女儿因为是萧家人,从小又知书识礼,颇得老太爷老太太喜爱,不曾感受过她感受的憋屈,自然能展示自己的脾气,可她不能啊,她是两人的儿媳妇,只能谨小慎微,避免让两老更厌恶。
当下握住萧四姑娘的手,柔声道:“没什么,你且去罢,娘就在这里。”
萧四姑娘看不得她娘这副委曲求全的样子,便道:“娘,你并不曾做错什么,无须如此委屈自己。”
萧老太爷听着这话,眉头一下子竖了起来,却不好亲自骂人,于是看向萧老太太。
萧老太太素来觉得,千错万错,都是沈氏的错,自己家被太后厌弃,自己儿子被太后厌弃,又被老爷子赶出家门,偶尔还要被老爷子骂一骂,全是沈氏这个狐媚子的错,此时得了机会,便对萧四姑娘道:
“不曾做错了什么?你且问问她自己,可曾做错什么没有?你是年轻姑娘,是娇客,平素里我不爱与说她那些破事,可并不代表她无错。”
萧四姑娘听到自己母亲受辱,瞬间涨红了脸,可是自小受到的规矩,又让她不敢出言反驳老太太,因此心里憋得特别难受。
萧二公子因为是男子,得到萧老太爷与萧老太太的宠爱更多,很是无所顾忌,当即就道:“祖父祖母,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萧遥被掳走,和我娘有什么关系,你们凭什么这样说我娘?”
话音刚落,外头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两个丫鬟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口中叫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萧老太太的眉头当即便皱起来,喝道:“你是什么规矩?这是没人教的么?”
沈氏脸色有些难看。
内宅是她管理的,这两个丫头这一番行径,的确很不合规矩。
萧四姑娘看向两个丫头脸上的慌张,便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好好说,莫要急。”
那两个丫头一口气喘完,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纷纷道:“外头来了一队官差,说要拿太太呢,就在前头等着,说若不赶紧出去,便要直接闯入后宅拿人了。”
萧老太爷等人听了,脸色俱是一变。
萧老太太终于正眼看向沈氏了,但是说出的话丝毫不客气:“你这狐媚子到底做了什么?累得官差竟亲自上门拿人?”
萧大老爷忙道:“说不定搞错了呢,月娥平素里连门也不大出,如何会惹事?”
萧四姑娘忍无可忍地道:“祖母,还不曾问清楚,还请你不要在言语中侮辱我娘!”说完看向两个丫头,“官差是如何说的,你们一一道来。”
她娘素来温柔,待下人也从来细声细气,如何会做下被官差来拿的坏事?
两人又将原先那话重复了一遍,末了说道:“差老爷便是如此说的,奴婢不懂,便赶紧来报信了。”
沈氏神色中闪过一抹慌乱,却还是强自镇定,什么也没说。
萧老太爷看向萧老太太:“老太婆,我们都出去一趟罢。”又命人将萧大老爷也带上。
这么一来,沈氏、萧二公子与萧四姑娘,也都跟着去了前院。
到了前院中,萧老太太、沈氏与萧四姑娘躲在屏风后,萧老太爷领着萧大老爷与萧二公子出去应对。
衙役们看到萧老太爷,倒是恭敬了几分,但是该办的事却没停下,行过礼之后,便道:“大人命我们来拿沈氏,说沈氏涉嫌派人掳走萧家大姑娘。”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