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之后,也不过是一个后宅女子,被人在族谱上写上某氏,成为一个默默湮灭在历史中的人物,而逍遥公主呢,她是皇上,她登基之后做得不错,将被史官浓墨重彩地记录在历史书中,成为传说中的人物。
在这一刻,她们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深深的羡慕之情。
若她们也可以入朝为官就好了,不求名留青史,起码能不仅仅成为夫家族谱上一个某氏。
她们相信,自己不比男儿们差的。
萧遥跟京中贵妇与名门闺秀们说了一会儿话,有些乏了,便住了话头。
这时太皇太后的娘家兄弟勤国公上前,跟萧遥与太皇太后请安之后,提起了择皇夫一事,说道:“皇上已年满十七,适合择皇夫了诞下子嗣了,不知太皇太后可有什么打算?”
萧遥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当着她的面提及择皇夫,会不会有点不适合?
她却忘了,她登基为帝,便不是普通女子,她择皇夫一事,既是她的家事,也是萧国的天下事。
太皇太后含笑看向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萧遥,说道:“的确适合了,只是如今还未出孝,且等出了孝期再做定夺罢。”说完想到萧遥也不知能不能活到出孝,心中凄然,便垂下眼睑,遮掩了眸中的悲伤。
太皇太后的娘家兄弟勤国公笑道:“这是自然,只是择皇夫可不简单,如今忙起来,到出孝那天,也就差不多了。”
太皇太后笑着点头:“这倒也是。”又笑看向萧遥,“这得看看我们皇上的意思了。”
安公子耳力好,听到这话,心跳剧增,可是想到萧遥还不知能不能活到出了孝期,又悲伤不已,几句跳动的心脏,也慢了下来。
他远远地看向坐在高座上的萧遥,很想冲上去告诉她,他想做她的皇夫,不管她能活多久,他定会让她每一日都过得很开心的。
房止善凝视着被簇拥着的天下之子,忽然转身,向着那人烟稀少之处快步疾走。
走出了不知多远,忽然听到一道讶异中带着惊喜的嗓音:“止善?你亦出来寻个安静的去处么?”
房止善回神,见是席幻景,她此时正站在几盆开得绚烂的菊花跟前,脸上的伤感还未退去,当即便明白,席幻景又开始于繁华中寻寂静了。
若是从前,他会觉得她这样富有诗意,清高自许,与众不同。可是想到那个带病仍然处理政务,怎么也不肯休息,努力想融入热闹中的萧遥,他忽然觉得,席幻景这般,其实就是穷极无聊强行说愁。
房止善揉了揉眉心,说道:“我就出来走走,正要回去。”说完迫切想看到萧遥那张有着苍白脸色却又有刚毅眼神的脸。
席幻景有些失望,但见房止善一副要走的样子,也不好留他,便点点头,让他去了。
房止善回到赏菊宴中,听到的,仍旧是为皇上择皇夫一事。
太皇太后的娘家兄弟勤国公已经说到皇夫以及四妃的人选了,端的兴致勃勃。
房止善一看就知道,这其实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只是她不好主动提,才让娘家兄弟提及。
他远远地坐着,看着端坐在上首的萧遥含笑听着,心里的焦躁与不快越来越汹涌。
她真的那么想迎回一个皇夫,并且迎回四妃么?
她难道不能像从前那般,深深地喜欢一个人,然后满心喜悦地嫁给他么?
当天夜里,房止善做了个梦。
在梦中,他一身大红的新郎装束,在众人的笑声中掀起新娘的红盖头。
红盖头下,是一张苍白中带着红晕的倾城脸庞,她明亮的眸子含羞带涩,看向自己时,含情脉脉。
房止善清晨醒来时,仍然感受到心里那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他坐在房中,怔怔地出神。
萧遥得到房止善告假的消息,心中不由得戒备起来。
房止善有野心,却突然请假了,或许有什么阴谋也说不定。
当即,她就命人联系暗中监视房止善的人,让他们密切注意着房止善的一举一动,若有证据,即刻来报。
然而三天后,却得到消息,房止善一直不曾出门,而是在家中。
且这三日,也没有官员前去拜访——从前,几乎是每隔一天,便暗中有人去拜访房止善的。
萧遥觉得房止善可能是关在家中密谋什么大计,便叮嘱大家注意些,别漏了消息。
果然,第四天,监视房止善的人,终于传回消息,兵部侍郎去拜访房止善了。
兵部侍郎听到房止善的话,很是高兴,但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心:“当真要尽快行动么?不等一年后了么?”
一年后,若皇上驾崩,五岁的皇弟即位,随便找个理由,说皇弟的母妃为了皇位,毒杀皇上,故皇弟没资格坐皇位,他们就能打着为先皇报仇的名头顺利起兵。
房止善说道:“让皇上毒发一次,我们顺理成章举兵。”
“只是让皇上毒发么?既要行动,不如……”兵部侍郎觉得,房大公子有些太仁慈了。
既然都要干这等大事了,为何不斩草除根?皇上登基以来,举措惠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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