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点头,一脸惊讶地问:“当真?变化竟如此大么?”
钦差马上点头:“臣不敢欺瞒皇上,自多年前起,河流改道,阳城的收成便大不如前。”
这时皇帝的心腹站出来呵斥:“大胆,杨宣你竟信口开河,犯下欺君之罪,着实罪该万死!”随即拿本参杨宣,说他身为钦差却与阳城地方勾结,骗取灾银。
原本百官还以为真的穷到需要削减灾银呢,看到这一出,便知道,皇帝必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临时发作杨宣了。
偏生杨宣作死,竟然在金銮殿上还敢继续欺瞒。
只是,杨宣乃丞相一派之人,即便有问题,丞相一派还是要保的。
当即就有人站出来,道:“臣以为,杨宣极有可能受当地蒙骗。”
皇帝冷笑:“杨宣于金銮殿上亲口承认,卿却说其受人蒙骗,感情卿比当事人更清楚么?既知道阳城未曾受灾,为何从来不报,年年从国库要银子?”
说到最后,声音骤然大起来,一下子将大太监递过来的茶杯连茶一下子砸了出去。
那名官员脸色一白,腿一下子软了,跪倒在地,说道:“臣该死,臣并不知道,只是想杨宣为人,不至于如此罢。”
皇帝冷笑着看向这名官员,森然说道:“卿这是要与杨宣共进退了?”
这名官员再也说不下去了,眼角余光看向丞相,希望丞相出来保自己。
刑部尚书一派哪里肯放过这机会,接下来都不用皇帝出声,就充当了主力,与丞相一派掐了起来。
杨宣很急,他目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龙椅上的皇帝,想知道,皇帝是真的知道什么,还是故意说假话诈自己的。
他回忆了一下,皇帝与公主近些日子都在京城忙碌,未曾离开过京城,也未曾派人出京,更没有阳城的刁民进京,所以,此事皇帝其实没有确凿证据,只是诈自己的?
再听到刑部尚书一派按在自己身上的罪名……杨宣决定了,死不承认。
反正最糟糕也不过被问罪了,若赌一把,倒是有可能脱罪的。
当即,他便梗着脑袋,一副被人冤枉的样子喊冤,说当时所见,的确是收成不好,隆冬受灾,许多人饿得几欲活不下去,甚至有卖男鬻女之事发生。
萧遥看想杨宣,果真是枭雄,以为没有证据,因此决定赌一把。
正在与刑部尚书等人争执的尚书一派官员,马上转而支持这一点。
皇帝看向杨宣:“果然是朕的好爱卿,事到如今竟还想抵赖。”说到这里,声音一沉,“来人,宣阳城当地百姓!”
杨宣脸色一白。
等看到被宣进金銮殿那几个局促不安的人,脸色更是难看。
皇帝没有理会他,而是让这二十多个人自我介绍,并述说当地的情况。
这二十多个人,除了两个是当地的小吏,其余全是当地百姓,马上将阳城的情况一五一十到来。
阳城那里水汽足,又有高山阻隔,夏天时天气凉爽,冬天时不至于太过寒冷,是个绝佳的生活居所,临近县城之人都爱往当地跑,因此阳城越发富庶。
虽然说,老百姓过得亦不能算随心所欲想吃什么有什么的好日子,但是起码不用受冻挨饿。
这些百姓说一句,杨宣的脸色就白一分,等那两个小吏证实,杨宣担任钦差时,的确倒过当地,还四处游玩,直接瘫坐在了地上,面白如纸。
他去过当地,还曾到处游玩,便可证明他受人蒙蔽的可能性很低。
皇帝看向瘫坐在地的杨宣,冷冷地问:“好得很,好得很!”
又看向为杨宣说话那名官员,目光带着滔天怒火,森然道:“卿家如此迫不及待跳出来,想必也是知情人啊。”
那名官员也一下子腿软了,瘫坐在殿中。
之后,皇帝和萧遥都不用再说什么了,只看刑部尚书一派与丞相一派攀咬就够了。
因为杨宣的确犯了欺君之罪,所以这一场仗,是刑部尚书一派取得了胜利。
杨宣被抄没家产,成年男丁流放三千里,女儿充入乐坊,余者发卖为奴!
杨宣听到这判决,不住地磕头,连升求皇帝开恩。
刑部尚书道:“若不是皇上开恩,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甚至牵连九族,杨宣你最好知道好歹。”
之后,是第一名跳出来帮杨宣说话的官员。
皇帝手上没有他的把柄,本来是奈何不了他的,可是皇帝没有,刑部尚书一派有啊,而且一起攀咬,直接导致那名冲在最前头的炮灰被罢官与抄家。
之后,是阳城地方官被革职查办的旨意,当然家产亦是充公的。
而前几任钦差,也全都逃不掉。
这些钦差,是皇帝临时任命的,一旦完成命令,便回京,然后由皇帝取消钦差这名头,继续在朝为官。
钦差虽然辛苦,但绝对属于一个肥差,所以全部由丞相一派与兵部尚书一派包揽了。
之后的朝会,便是两派互相攀咬,直接将自打阳城“河流改道当地歉收于隆冬之际受苦”担任钦差且到过阳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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