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芷青穿着秦之墨的卫衣走出酒店,半干的发丝在晚风中扬起拂过脸颊,与肤色黑白分明。她本就自带一股娇弱美感,刚哭过一场,一双眼睛泪汪汪,模样更楚楚动人。
她看路面,秦之墨看她。
她低垂着脑袋,小声说:“秦之墨,我感觉好丢脸。你会笑话我吗?”她指的是被抢未婚夫还没出息蹲路边哭这个事。
秦之墨收回视线。
“不会。”
他答得干脆,感同身受一般,仿佛他也经历过这种事。
张芷青扬脸,探究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两秒,继续说:“那你带我去你家好不好?我不想被爷爷看到我现在这个鬼样子。”
秦之墨说:“好。”
“谢谢。”
张芷青又说:“但我还是在生你的气。那天你强吻我,我很生气,气得一整晚没睡,所以不打算这么快跟你和解。”
秦之墨:“嗯。”
张芷青:“你能不要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吗秦之墨。”
秦之墨:“能。”
“……”
闷葫芦!
张芷青不想理他了。
张芷青不怕在秦之墨面前丢脸,但她在意爷爷跟小叔的颜面。她们家怎么说也是经商世家,丁点大的八卦都能被津津乐道半天,更何况是临近婚礼未婚夫出轨这种事。
所以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按约定时间到店取婚服。
没心情试,直接让包起来。
在店家费解的目光中,张芷青拎着购物袋离开。
想到爷爷精心为她挑选旗袍的期盼场景,张芷青改变主意:“还是试试吧。”
兴许下次结婚还能用上。
店家松了口气:“那最好不过了。有不合适的地方,我们也好马上修改,您花了大价钱,我们也不能敷衍。”
这是家百年老店,注重质量与客户满意度,很难约,很多女明星富太太都在排队,还是头一回遇到拿了成衣拉着个脸不愿试穿的。
这姑娘长得很漂亮,但表情木讷,像个提线木偶,碰一下动一下,状态看着有点不正常。
店家让工作人员带她到休息室:“张小姐,现在试衣间满,我们准备了小蛋糕,您先吃点东西稍等一下哈。”
张芷青魂不守舍:“好。”
婚服、宾客名单、婚礼场地都已经筹备预定好,全世界都知道她要结婚了,爷爷前几天还跟人炫耀她一定会嫁得很好,这个时候突然说要取消婚礼,简直就是打他老人家的脸。
张芷青在发愁怎么跟爷爷开口。
“唉你们听说了吗?张芷青被劈腿了!”
休息室外传来女人的声音,是张爷爷的死对头刘氏集团老总的孙女,她的声音张芷青分辨得出。
“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
“我一个朋友,在酒店门口亲眼看到,还拍照来着!你们等等啊,我翻翻聊天记录。”
张芷青:“?”
躲到那种小角落都能被看到?还是爷爷生意场上的死对头!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我去真是张芷青啊,这包国内就一只,我认得这包就是她!她长得还挺漂亮的,居然会被甩?”
“花瓶而已,有什么用?”
“就她家那背景,娶她至少能少奋斗五十年,她那个未婚夫家庭条件不是一般吗,能舍得放弃入赘豪门这么好的机会?”
“是啊奇怪,那女的什么来头?”
“听说是个事业型女强人,跟她未婚夫合伙开公司的。人家这是拿了大女主剧本,张芷青呢,属于看似光鲜,实际上没人要的无脑女配,以为家里有钱就有大把优质好男人喜欢她,人家奔着什么去的她不知道?”
“肯定啊,圈子里但凡家世好点儿的公子哥谁会要她?也不看看她那胸无点墨的样子,以为去国外镀点金搞个文凭就是文化人呢?这事儿怨不得别人,只能说她没本事,家里金山银山,结果连未婚夫的心都留不住。”
“那她是准备瞒着?婚礼场地酒店都没退啊,你们没弄错吧?”
“错不了,她这婚礼肯定得取消,等着看好戏——”
女人突然噤声,脸色变了又变,表情尴尬地看着出现在休息室门口的张芷青。
张芷青抱臂倚着门框,眉眼懒倦。
这群人嘴上瞧不上张芷青,实际上家里都要仰仗张芷青小叔做生意,只敢背后酸,哪敢明面得罪:“青青你别生气,林姨她这人就是嘴上没个把门儿,心肠是好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张芷青尽量摆出温和的笑:“王姨,您也没少说。”
被点到名的中年女人忙站起来,笑脸生硬:“我……乱说的,阿姨乱说的,你别生阿姨的气。”
这时,门口光线一暗,有人进来。
中年女人求救似的看向门口男人,再看张芷青,察觉到了什么,讨好道:“这位是……你朋友吗青青?”
张芷青表情麻木:“哦,他就是那个把我甩了的,我那前未婚夫。”
一瞬间,周围变得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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