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璟默了片刻,站起来,双手环过虞枝战栗的肩膀,说:“母妃,在儿臣面前,你不要压抑自己,难过就大声哭出来。”
他话一落,虞枝便揪住姜璟的衣裳,头靠在姜璟腰间,哇哇大哭,仿佛要将这几日受到的委屈痛苦以及伤心全然宣泄殆尽。
姜璟听着她哭,不时说两句宽慰她的话。
原先愉悦的心情被虞枝的哭声绞成碎片。
姜璟仰头,眼中无笑,久违地感觉到愤怒的情绪。
许久之后,虞枝终于哭够了,从姜璟怀中脱离。
姜璟递上巾帕,虞枝低头用帕子揩干湿润的泪水。
“母妃,可还伤心?”
闻言,虞枝突然很是伤感,她哽咽道:“我已经不是你母妃了,陛下他把我废了。”
姜璟道:“您永远是儿臣尊敬的母妃。”
“陛下为何要这么对我?令容,你父皇他真的变了。”虞枝抽泣。
“我当时好怕,我不知道是我宫里哪个人放了人偶,皇后带人过来时搜出人偶,便诬告我用了厌胜之术来诅咒陛下,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做过,我怎会做出那等丧心病狂的事?”
似是思及当是百口莫辩的处境,虞枝说着,嗓音又透出悲伤和委屈。
“他不信我,甚至还送来鸩酒和白绫,让我去死。”
“儿臣相信母妃。”姜璟道,“儿臣会找出陷害母后的人,还您清白。”
“嗯”
“母妃别哭,不要再去想让你伤心的人。”姜璟道。
虞枝抽噎道:“好。”
当毒酒和白绫送来的那一刻,虞枝对成佑帝最后的感情全部消失不见。
虞枝喋喋不休将多日来遭受的罹难一一诉说出来。
姜璟聆听。
“有次皇后还过来说你我很是担心,幸好有人给我传纸条告知你平安,令容,那人是你安排的吗?”
“是我派来保护母妃的暗卫。”
“还好有他,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
姜璟拢了一下眉,转而心口发胀,道:
“母妃,往后任何人说儿臣死了,你都不要相信,儿臣还没陪您到老,怎会轻易丢掉性命。”
虞枝:“好。”
从虞枝口中说出的事远比在信笺上的内容更让姜璟不快。
姜璟语气更加温柔,道:“母妃,您的脸还疼不疼?”
虞枝:“不疼了。”
“她下手重不重?”姜璟道,“儿臣只听实话,母妃别隐瞒。”
“重,真的好疼。”虞枝低低道。
姜璟遏制住杀意,明确地意识到自己不舍得叫虞枝疼。
姜璟不禁再放柔语调,轻声道:“可否让儿臣看看您的脸?”
许是脑袋尚且无法思考,又或许姜璟说得太理所当然,虞枝就这么依照姜璟的话点头道:“嗯。”
然而不等虞枝抬起头,姜璟已经用中指挑起虞枝的下巴,让虞枝整张脸都暴露在明光下。
入目是虞枝红肿得像桃子的眼睛,脸上弥留泪痕,眉眼脆弱,弱化虞枝样貌的妩媚,更显娇贵易碎。
姜璟认真凝睇虞枝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皇后做的?”姜璟皱眉。
“嗯,是她身边的嬷嬷打的,我也明白为何。”虞枝视线氤氲,在与姜璟对上视线后,莫名有些不敢与姜璟直勾勾地端详碰撞,遂垂了眼帘。
“已经涂了药,应该是你的暗卫送的。”
姜璟抬起另一只手,屈指轻触虞枝面颊肌肤,眸无亵渎,举止不含他意,纯粹心疼。
就凭这些,皇后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真正见到虞枝难过落泪时,姜璟意识到没必要为了一场游戏离开虞枝,也不该让虞枝受伤。
姜璟再清楚不过虞枝是有多怕疼的性子。
他的母妃现在只有他了。
而他也成为她的独一无二。
姜璟遮住明明灭灭的眸光,温声询问道:“除了这些,皇后可还有苛待你?其他人有没有伤害您?”
看到虞枝鼻尖缀着一点泪水,姜璟拾起虞枝手心巾帕,擦去虞枝鼻尖的泪水,再还给虞枝。
情绪没有回归宁静的虞枝意识到不对劲,更主要是姜璟做得太自然,而他也没觉得自己举止存在问题。
“没有了。”
就算有隐患,也早就被暗处保护虞枝的暗卫弄死了。
“母妃以后莫要再为父皇难过了。”姜璟道。
虞枝一时费解:“为何?”
姜璟盯着她肿胀的眼睛不说话。
在姜璟的注视下,虞枝不由自主地颔首:“我知道了,不会了。”
姜璟笑了笑,轻轻抚了下虞枝的头。
“令容,你脸侧是受伤了吗?”
“哪里?”
虞枝示范性指了指自己左颧骨的位置。
“儿臣没受伤,这是沾到的血。”
姜璟用手拂去,虞枝想到某种可能:“外面的守卫都不在了?”
“没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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