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中的百姓。她心里也清楚,边疆研究所如果没有官方的支持,光靠翟先生的积蓄,不说能否做出一番成就,就连能维持多久也成问题。
而她相信,王景的投入会有十倍百倍的回报。从此,木喀不再是西川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一个只有军队、商旅才会冒着风雪和生命危险进出的边疆。以中央研究院史社所和边疆研究所为代表的社会科学工作者将会越来越多的走进木喀,将羟族的文化带出来,将外面的科学和技术带进去。
老王对舒瑾城说,夏鼎鑫和其他史社所的研究人员一周前到了,现在和翟自珍先生应该都在办公室,舒小姐你可以去找他们。
舒瑾城点头,便走进了那间简洁却坚固的小楼,一扇扇棕色的木门上写着不同的名字,她推开所长办公室的门,翟自珍惊喜地接待了她。
他没和舒瑾城多寒暄几句,就把她拉到了办公桌前,那里摊着许多复杂的图纸和一张极大的木喀地图。
他已经起了皱纹的手指沿着木喀的山川与河流划过,道:“这是我们初步确立的一条木喀公路图,公路分为三期工程,是王景都督已经确定过的。瑾城你来的正好,过两天我又要出去实地调研,你就见不着我了。你看看,这一期工程如果完工,入二郎山就不再是一个艰难万分的事了!”
舒瑾城顺着他的手指一点点看过去,都是她闭上眼睛都能背出的地名与线路,那些呼啸而过的寒风和风雪覆盖的山仞让人心惊胆战、不寒而栗,如果真的有一条公路,那将是怎样的一条坦途,修建的过程又该是怎样的艰辛!
她沿着不同颜色的线段看过去,第三期工程是用红线标注的,那条路一直连接到玉崩雪山和草原,也经过狼眼洞。
她微微一怔,手指在地图上狼眼洞的位置无意识地画了个圈,和王景第一次进洞的场景还记得分外鲜明。
狼眼洞高悬在一面高达100米的石壁的正中央,要想入洞,必要四肢并用、极其小心的攀爬。
为了安全,是王景将一条牦牛毛绳子先绑在腰上爬到洞口,舒瑾城在将垂下的另一端绑在自己的腰上,跟在他后面爬上去的。
那是一片日光都无法穿透的幽深,仅仅站在洞口就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阴冷之意,听见里面隐约传来的幽咽之声。舒瑾城往洞里探了探,明白笃信鬼神的羟人为什么会认为这洞窟回事“吞噬灵魂”的不祥之地。
但她还是打开手电筒,当先走进了洞窟。
两米以后,日光完全消失了,两道手电筒黯淡的光打在脚下,照出一片灰白干燥的岩石。王景跟在身后,舒瑾城便安心不少。
她侧耳倾听,洞窟里没有水滴或者水流的声音,心也放下不少。因为只有洞窟的环境阴冷干燥,遗迹才能最大可能的存留。
没有什么难度,他们在三十米见方的石室西侧发现了岩泰迪刻的痕迹,稚拙的壁画记录了五种不同的场景。
“瑾城,瑾城。” 听到翟自珍叫她的名字,舒瑾城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夏研究员他们在楼上两间大办公室里办公,他们也很渴望见到你,你要不要赶快过去见他们一面?”
“当然。” 舒瑾城内心感到一阵激动。她在狼眼洞记录下的五福壁画究竟是什么含义,藏在狼眼洞甬道后的那片区域又究竟藏着什么秘密,都要与他们讨论,要向有丰富发掘经验的夏博士讨教。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也要燃起来!
大家国庆节快乐呀
研究所中日月长
研究所中日月长
夏鼎鑫是一个梳着分头, 穿衬衣和蓝色工装裤的年轻人。他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 却已经成绩斐然。
北大历史系出生,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本校社会学硕士,后来又获得了国家公费留学基金。出国前,他在河南安阳的殷墟实习了一年, 受到了赫赫有名的考古学家粱思远、蔡鸿德的亲自指导,到了伦敦大学后, 又先后两次与导师赴埃及进行考古发掘工作。
他受到了严格的西方科学考古方法训练, 又有丰富的实地发掘经验, 是国内难得的将学院派和实践派结合的考古学家。怪不得才刚回国一年, 就能独立领队进行边疆考古的发掘。
舒瑾城与他通过几封信, 彼此间也都有些了解。毕竟大家都是年轻人,很快就熟悉起来。
舒瑾城将她在狼眼洞拍摄的壁画照片和自己的手绘图拿给夏鼎鑫看, 与他讨论起壁画后面的含义。
“我觉得这些壁画里, 最值得注意的就是第四幅和第五幅。” 舒瑾城拿笔指着纸道。
第四幅壁画是一副战争场面,代表着白狼国的小人头戴诡异的面具,正在与敌国打仗。他们的敌人看上去不像人, 头生双角, 脚却是牛蹄的形状。两帮人杀得天昏地暗, 地上躺着许多被割去头颅的死尸。而天空中,一只硕大的似狼似犬的白色巨兽和一只背生双翼的黑色公牛在云端斗法, 散发出许多光芒。
“我怀疑战斗的这一方是羟族公认的祖先,牦牛古国。这一组壁画,很可能描述的就是白狼国被灭国的过程。” 舒瑾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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