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对话后,舒瑾城挂上了电话。她躺在柔软的鸭绒被里,像被一团云彩包裹着,很快就睡着了。
由于生物钟的原因,她很早就毫无障碍的从舒坦的大床起来,重新穿上自己的蓝格布旗袍,将昨晚的礼服与首饰装起来,走出了房间。
走廊外仍站着卫兵,但面孔与昨晚不同,想来是换了岗。但他们都对她视而不见,她就这样顺利地走进电梯,也无人阻拦她。看来是王景提前交代过了。
舒瑾城坐上了往玄武湖去的电车,今天她的任务很重,先要像大哥解释昨天的事情,又要回学校面对沃亚士,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反应。
到了玄武湖旁的舒家公馆,赵英英、舒珍湘、秦桑等人都还没有醒,只有大哥已经穿好西服,坐在餐桌旁吃早餐,仍是豆汁、烧饼、稀饭等一类普通的北平小食。
见到她,大哥什么话都没说,示意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和自己一起吃早餐。
舒瑾城将袋子交给苏妈,坐在了大哥的对面。她拿起一根油炸鬼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稀粥。
舒瑜川看妹妹神色如常,气色也不错的样子,担着的心首先放下去一半,开口道:“你昨天身体不舒服先离开,也要先告诉我们一声,你知道我和你大嫂多担心吗?”
害怕你像从前一样一声不响就消失了。舒瑜川在心里补充道。
“对不起,大哥。我下次一定不这样了。” 舒瑾城乖乖低头认错,道:“主要是……我和王景跳了舞,肯定会招来许多人的目光,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样,就想避开,没成想身体突然不舒服,就一时没想那么多……”
当着大哥面撒谎还是有些心虚,她说着碰了碰大哥的衣袖,道:“大哥,你不生气吧?”
舒瑜川看小妹乖乖的样子,多大的气也消了,笑道:“行了行了,刚吃了油炸鬼一手油,再蹭到我衣服上。”
舒瑾城收回手也笑了。
“瑾城,有个事要同你说。” 舒瑜川又道。
见大哥突然严肃的面孔,舒瑾城也放下了手上的勺子,等着大哥说话。
“父亲已经知道你在金陵的事情了。他老人家后日就会从北平出发,他这次来金陵虽然是为了珍湘与张家的婚事,当然也有要看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与珍湘、秦姨太都有隔阂,但我希望父亲在金陵时,你还是能回公馆居住。”
舒瑾城沉默不语。父亲,多么陌生的称呼。
前世从1932年起,她就没资格这样叫他了,他曾经极力促成自己和张家的婚事,后来又因为自己执意要离婚而勃然大怒,在报上登与她断绝父女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的声明,甚至逼自己一母同胞的大哥亲口对她宣布这个消息。
这一世,在自己离家的前提下,他又将小女儿嫁给张家那个绝不靠谱的儿子。虽然自己十分厌恶舒珍湘,但这也不能够改变父亲将她的婚姻当做一场政治交易的事实。
父亲的形象早已不是幼年时敬佩孺慕的样子。她又该如何面对他?
况且,如果这次他因为自己在德国不告而别的罪过继续发怒,再次将自己逐出家门,大哥又会如何处理呢?
舒瑾城不敢想。前世的伤太狠了,她连揭开都不愿意,何况再重新经历一次。
“瑾城,那毕竟是我们的父亲。大哥可以不需要你的解释,但父亲需要。怎么样,都要有一个交代。” 舒瑜川缓声对似乎心事重重的舒瑾城道。
舒瑾城抬头看他,点了点头。
早餐因为这个消息而变得有些食不知味,因为还要回学校,舒瑾城没等赵英英醒来,便和大哥告别了。
她先走上人类学系楼顶层,沃亚士的办公室紧闭,窗帘也拉着,似乎还没有人的样子。这十分不寻常,因为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二十,而沃亚士一般八点半就会准时到校。
隔壁办公室的黄秋芳倒是看到了舒瑾城,她从办公室里出来,和舒瑾城打招呼:“舒老师,早上好啊。”
“早,秋芳。沃亚士老师怎么没来?” 舒瑾城问。
“哦,沃老师好像病了,说要请假一周呢。” 黄秋芳道。
请假一周?舒瑾城回想昨晚王景那一拳的分量,都快有些同情沃亚士了。王景那可是在战场上实打实练出的工夫,有一次金珠阿妈寨楼的柴门卡住了,怎么也打不开,他上去一拳,把人家木板都打破了个洞。
沃亚士请假了也好,她就不用那么早与他对峙了。说不定他正在家里研究那两页假日记,就让他研究去吧。
舒瑾城心念电转,微笑着继续问道:“昨天的晚宴怎么样?”
“太豪华了!我第一次见识到《the great gatsby》(了不起的盖茨比)和《a recherche du teps perdu》(追忆似水年华)里的场景,虽然这本书让我睡着了不止十次……” 黄秋芳兴奋地道:“据说王景都督搂着一个美得像妖精一样的女人跳得开场舞,在场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个女人是谁,但她就这么出现了,他们跳得真好!后来这女人不见了,王景都督也不见了。”
讲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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