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咙里仿佛有一团热气,颤抖着哽咽着想要吐出来,却是办不到,只是泪如雨下。
舒瑾城将自己的竹青手帕递给她,轻轻拍拍她手臂道:“别怕,前路很艰难,但你一定可以走出来。”
黄秋芳接过手帕,将脸埋在那有着淡淡茉莉香的帕子里,终于痛哭出声。
悉雪萍见状想说什么,舒瑾城轻轻摇头,悉雪萍虽然不解,但绝对信任舒老师,于是止住了话头。两人就这样静静地陪黄秋芳痛哭了一场。
待黄秋芳终于停止哭泣,倒过了气来,两只眼睛已经肿的核桃一样了。她不好意思地将那方沾满了鼻涕和泪水的手帕收起来,道:“舒老师,我会洗好还给你的。”
舒瑾城笑道:“哭出来就好了,这值得什么,不用还了。”
黄秋芳默默将那方帕子攥在手里,用哭哑了的嗓子道:“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不是辜负我的期望。记住,你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别人。” 舒瑾城道。
黄秋芳点点头,失了神。
我是为我自己,不是为了别人。我是为我自己,不是为了别人。她在心里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明天就开学了,哭过以后回宿舍好好休息一晚,准备迎接新学期吧。” 看出黄秋芳已经有所领悟,舒瑾城道。
“好。” 黄秋芳和悉雪萍不约而同地点头,舒瑾城叫来小二会了帐,将两个女学生一起送回了宿舍。
雪泥旧爪已不堪
雪泥旧爪已不堪
第二天, 舒瑾城起了一个大早, 推开窗户往外看,成群的学生在校道上走着,男生多着长衫围巾,也有穿西装的, 女学生则是各式各样的旗袍,外配大衣。一个个都满是青春活力, 看着十分养眼。
舒瑾城不由微微一笑, 心情也分外好了起来。
她这学期要开两门课, 今天要上的就是针对低年级学生的《人类学概论》。人类学是个冷门学科, 一个年级也只有三十位学生, 教学压力并不大。
十点钟开课,舒瑾城回到书桌旁翻译了两小时《梵岭天王传》, 才换上一件宽大如长衫般的银灰色夹旗袍, 围了条雪白的围巾,出门往教学楼走去。
初春的威风拂过路两旁刚抽新芽的垂柳,走在大学生中间, 舒瑾城有种自己也重回青春的感觉。
当年在燕京大学只念了一年便出国留学, 想想还是有些遗憾。
舒瑾城顺着楼梯往上走, 她分到了一间不小的教室,坐三十个人绰绰有余, 她估计教室里至少还有一半的空位。
可推开门,她几乎怀疑自己进错了房间。这教室里每张桌子后面都坐了人,甚至还有学生拖着凳子坐在教室后面的。
舒瑾城看了眼手上的安排表, 确认自己并没有走错。
“舒老师上午好!” 早就占了前排一个好位子的悉雪萍朝她挥手,旁边的黄秋芳也朝她露出一个笑容。
舒瑾城朝她两走去,笑问道:“怎么来了那么多人?”
“您是我们学校第一位华人女教师,自然有很多人想要目睹您的风采,您瞧,秋芳不也是被我拉来的嘛。”
因为悉雪萍的那声问好,教室里的注意力集体转向了舒瑾城,她朝悉、黄二人点点头,稳着步子往讲台走去,觉得自己仿佛一个珍稀动物。
“咱们学校第一个华人女教员好漂亮。”
“再漂亮也怕她绣花枕头一包草,得看真才实学。”
“她昨天还在小礼堂演讲了,咱们校长、校董都听过她的演讲……”
在学生们的窃窃私语中,舒瑾城把围巾从脖子上取下来,翻开教案,静候上课时间的到来。
门口偶尔还闪过几个学生,他们似乎只是想凑凑热闹,往里面瞥舒瑾城几眼就跑。
忽然,门口出现了一个穿法兰绒白西装的俊雅男人,他戴一副金丝框眼睛,头发用摩丝固定整齐,朝屋内的所有人一笑,一看就是一个家境殷实、家教良好的富家子弟。
他的出现将学生们的絮语都压了下去,许多目光打在了他的身上。女学生们你碰碰我我碰碰你,眼睛噙着好奇,都在打量这个不像学生的外来者。
只有舒瑾城将教案放下,觉得五内一阵无奈。怎么又是张泽园?她越不想见到的人,越要往眼前凑,难道重活一世,这人变成了狗皮膏药,还甩不脱了?
张泽园微笑着朝舒瑾城走来,彬彬有礼地对她道:“舒老师,早上好。”
“他们认识!”女生们望向彼此的眼睛里都写了一个内容。
舒瑾城抱起手臂,不动声色地说:“这位先生似乎不是我校学生吧?”
“是的,你说得对。我是教育委员会委员张泽园,应钱伯岑校长之邀,来考察贵校的教学情况。今后会经常来舒老师的课旁听,还请舒老师和同学们多多指教了。”
“张泽园”这个名字在金陵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名媛闺秀都想认识的青年才俊,“民国第一公子”。在座的学生们虽然家境都不错,但还没有谁亲眼见识过他的风采,因此就连对八卦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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