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都站出来,江义承也觉得老脸没地方搁,正想发怒振父纲呢,宋初岐就笑道:“我还真羡慕江大人这一双儿女,这般孝顺,无论什么情况都将江大人的身体放在首位,让人忍不住感叹。”
宋初岐的发妻去的早,在世时也并未留下一儿半女,即便他后来续弦了,也没得子嗣缘。
不好在没有儿女的首辅大人面前多说什么,倒有显摆的意味,江义承只能谦虚道:“说来也是,家里府医曾说过,劝我要少饮酒,差点给忘了。”
江絮清见事情揭过,这才侥幸地呼了一口气。
放下心后,才一抬眸,便见裴幽眯着眼眸,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视线相撞,他反而不避讳,朝她笑弯了眼。
江絮清顿觉一阵恶寒,趁着父亲和首辅大人交谈间,便悄悄溜了。
夜色蒙蒙,月色皎皎,清辉倾洒成霜。
裴扶墨酒醒了后直接回了镇北侯府,路过玉荣堂时,云氏忽然唤住了他,“怀徵,今日休沐你去了何处,怎么现在才回?”
裴扶墨站的有一段距离驻足,语气淡淡:“有点私事处理。”
云氏也没多想,说道:“你兄长刚从江府回来,我吩咐厨房炖了参汤给他补补,你去唤他过来。”
“府里的下人挺多的。”
他说的在理,但云氏明白,这是裴扶墨不愿主动去喊裴幽出来。
自从长子认回了裴家后,小儿子便态度不冷不热的,还没有幼女对待长子亲近,但二人到底是亲兄弟,她还是想要拉进亲兄弟之间的关系。
云氏苦口婆心道:“为娘就拜托你做这点小事也不行了?”
裴扶墨无奈地耸肩,“知道了。”
说罢转身便朝着裴幽的清幽院行去,到了院子门口,裴扶墨看着那三个醒目的大字「清幽院」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裴扶墨走到房门前,问站在门口值守的李勉:“大公子可在?”
李勉答话:“在里头,小的这就去请公子。”
裴扶墨阻拦,“罢了,我亲自去请他出来。”
卧室内环境整洁,陈设雅致,墨香气迎面袭来,而这间屋子使裴扶墨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面色掠过一抹戾气,便很快消失殆尽。
走到最里处,裴幽坐在书案后垂首书写。
裴幽自小流落在外,条件有限并没读过什么书,但因天资聪颖的缘故在江家住的那两年,在文学方面颇有悟性,便很得江太傅看重,经过那两年的学习,一手好书法更是让无数文人为之赞叹。
他低垂头,聚精会神,好似没察觉到有人来了。
裴扶墨缓步走到书案前停下,静默了半晌,说道:“兄长好生勤奋。”
裴幽抬头,笑了笑:“勤能补拙,况且江太傅那样看重我,我也不能叫他失望。”
裴扶墨轻压唇线,没再接话。
裴幽左手顺过右手的宽袖,眼眸微动,继续提笔,落笔神态自然,这才不经意地问:“怀徵近来怎么很少去江府了。”
“公务繁忙,没空。”
“左军都督府看来的确事情很多,竟是让你都没时间去见慕慕了。”
裴扶墨不欲与他谈论此事,提起来此的目的:“母亲说是炖了参汤给兄长补身子。”
裴幽笑着道了声好,这才收笔,站起身整理书案上的书籍。
他将书案上几本书籍摞起来,又将其中一本较小,又略微有些旧的那本书籍抽出,小心翼翼地轻轻抚平,像是很担心受了点损伤。
裴扶墨目光被吸引了去,眼眸一凝,顿了片刻才问:“兄长是如何得到的这离元先生的孤本?”
裴幽将那孤本小心呵护地存放好,笑得温柔:“慕慕赠予我的,她一直都知道我极其敬仰离元先生。”
书案上的烛火滋滋跳跃,拉长了裴扶墨的身影。
裴幽便从书案后走出来,看着身高高出他半个头的裴扶墨,说道:“走吧,莫让母亲久等了。”
裴幽提步先行离去。
寂静的室内,裴扶墨的眼神落在那本孤本上,久久无法平静。
随后他无声笑了笑,出了房门。
夜色正浓,窗外的枝叶迎着晚风沙沙作响。
裴扶墨沐沐浴后才除去一身的酒气。
他换了一身素白的松散长衫,坐在敞开的临窗旁吹着夜风,似乎也想醒酒。
修长笔直的身形倚靠在描金软榻上,他将右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夜风通过窗口吹入时,室内空气清爽宜人。
过了良久,酒意彻底散了去,已是月上中天,万籁俱寂之时。
裴扶墨微提唇角,嘲讽似的轻笑:“骗子。”
第8章 家宴
日子一连过去几日,这日江絮清在用早膳时,听母亲提起,这才知道昨晚镇北侯已抵达长安,回了侯府。
周围的人都在为镇北侯一家团聚而表示由衷的祝福,江絮清却心不在焉,她不知道裴幽是何时与三皇子勾搭一起的,镇北侯夫妇对他那样好,他竟是狼心狗肺做出残害裴家的事。
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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