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于义自责不已,努力忏悔:“警察同志,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在酒吧胡乱说话,更不该动了雇凶杀人的念头,我这算不算是犯了法?我自首,我认罪,我伏法,只求你们……不要告诉我外公外婆,他们年纪大了,受不起折腾。”
非常蹊跷。
原本以为是洛一辉雇凶杀人,没想到君于义先跳了出来。
曹光搓了搓手,看着赵向晚:“就这样,找到线索了?”君于义有杀人动机,也交代了雇凶过程,虽然一千块钱买条人命显得有些儿戏,但只要把这个杀手找到,此案就算侦破。
赵向晚却很冷静。
面对深深陷入懊悔的君于义,赵向晚欠了欠身,语调放得比较缓慢:“君于义,你先别着急认罪,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清楚。”
君于义看着她,眼里透着深深的绝望:“不认罪能怎么办?我虽然恨蔚蓝,但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人杀了她。可是偏偏这开始就发生了。我的确给了钱,的确说要杀了她。从小到大,家里人就教育我,要做一个敢于担当的人。是我的错,我认。”
赵向晚没有被他的自责所干扰,直接问出第一个问题:“你闻到对方身上有很浓的消毒水气味,是不是?”
君于义点头:“是!酒吧里弥散着烟味、酒味,这股消毒水味显得很清新。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味道,所以我才一直坐在他旁边絮絮叨叨吧。我妈妈是医生,她身上总会有这种淡淡的味道,我闻着觉得很安心。”
赵向晚问:“有没有汽油味?”
君于义恍然:“有!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他身上有汽油味。”
赵向晚陷入沉思。
昨天晚上八点,周浩漫在楼梯间的时候,闻到杀手身上有消毒水与汽油的混合气味,君于义前天晚上十点,也闻到了汽油味。
身上有汽油味,说明杀手开了车,或者坐了车、修了车,总之,长时间接触过汽车,并且,没有机会洗澡清理。
这说明什么?
第一种可能,杀手不是罗县本地人,但常住地距离罗县并不远,他在两地奔波。前天过来踩点,晚上到酒吧坐了坐。昨天过来杀人,杀完就走。
第二种可能,杀手是罗县本地人,从事汽修工作,因为工作原因长期与汽车打交道,所以身上会有汽油味。
为什么杀手身上会有消毒水的气味?
杀手住院吗?可是无论是周浩漫,还是君于义都曾提过,杀手外形凶悍、精力弥散、动作迅速。这样的人,应该不至于生病住院。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杀手有亲人长期住院,所以一直在医院陪护。
只有长期待在医院的人,身上都会沾染上经久不散的消毒水气味。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对方是医生。不过……医生当杀手?开玩笑似地拿一千块钱杀人?这个可能性似乎比较小。
理顺思路之后,赵向晚再问君于义:“蔚蓝平时是否很随意,只要有人敲门,她都会打开?”
君于义摇头:“不!这个女人精得像只兔子,最不喜欢和读者见面,她住301这件事情,也只有作协内部的几个人知道,除非提前和她约好,否则她绝不可能开门。要是有人敲门敲得狠了,她还会打电话给总台投诉。”
说完这句话,君于义福至心灵,愣愣地看着赵向晚。一秒之后,他整个人像活过来了一样,突然兴奋起来:“对啊!如果是我雇凶杀的人,我既没告诉他蔚蓝住哪里,也没有约定时间见面,他是怎么摸去芙蓉酒店,准时在八点敲开门,把蔚蓝杀了的?”
君于义越说越高兴,声音也大了起来:“所以,不是我雇凶杀的人,是不是?应该让他杀蔚蓝的,另有其人。我只是前天晚上恰好遇到他,又恰好他要去杀人,所以他开口找我要了钱,是不是?”
不得不说,君于义其实挺聪明的。
刚刚赵向晚觉得他的眼神里透着清澈的愚蠢,这句话可以收回来了。
君于义的道德感、责任心很强,现在知道杀手其实早就有了雇主,也已经安排好了第二天晚上八点与蔚蓝见面,找他要一千块钱只不过是顺手而为,整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压在胸上的沉重大石头一下子掉了下来,长吁了一大口气。
“这位警官,你可真是一位明察秋毫的神探,竟然能够从这个细节入手,一下子推演出全貌,太厉害了!”
赵向晚对这样的赞美无感,君于义刚才的陈述里,还有一个细节,令她深思:“你刚刚说,蔚蓝在京都另置了一处房产,把她那个被大火毁了容的妹妹接去,像对待囚犯一样把她囚禁在里面,这件事是否属实?”
君于义重重点头:“当然属实。我大学读书期间找过私家侦探,想要查查这个女人的底。私家侦探查到蔚蓝结婚之后,她父母一死,就把妹妹魏清芳从老家接到京都,买了一栋别墅,请了保姆、保镖和管家,明为照顾,实际上就是看管。你们想要知道地址吗?我可以告诉你们。”
赵向晚道:“好,那麻烦你把房产地址发给我们。”
李杨明有点疑问:“你怎么知道她是囚禁?蔚蓝只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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