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作风问题可能坐牢,流氓罪可能会枪毙,姜遇春吓得一脸惨白,不停地道歉,并说他和戴敏丽是真心相爱。
贾慎独疯了一样地揍姜遇春,姜遇春根本不敢反抗,硬生生地受着。后来贾慎独打累了,坐在宿舍床上,紧紧握着那条红围巾,喃喃自语:“敏丽,敏丽,你在哪里啊?”
说实话,第一次见到贾慎独这么受挫,大家都挺同情,一边拿绳子捆了姜遇春,另一边派人四处找戴敏丽。
大约凌晨一点多,贾慎独那一队人马找到学校西北角的一个小树林,在那里发现了被勒死的戴敏丽,她的手中死死攥着一片蓝色衣角。
这片衣角,事后与姜遇春床头一件棉毛衫对上,棉衣衫的衣摆处有一片撕扯痕迹。姜遇春一直在喊屈,说这件棉毛衫是他的,但前一阵子因为袖口破了被戴敏丽拿回去缝补,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放在床头的。
可是谁也不相信姜遇春的话。
是他的衣服,在杀人现场被发现,死者手里还有一片布呢,肯定是他干的。
说到这里,余衡叹息道:“戴敏丽婚内出轨,与姜遇春发生关系,作风混乱,本就犯了流氓罪,如果抓起来也够他俩吃牢饭的。如果说是贾慎独杀人嫁祸,根本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他只要一封举报信上去,保卫处派人捉奸在床,一对狗男女用绳子一捆,直接拉到台上批斗,以流氓罪判刑,轻则十几、二十年,重则枪毙,那个时候就是这样。所以,这个案子警察根本没有怀疑贾慎独杀人,何况他的行动轨迹一直都很清晰,反而是姜遇春有很多说不清楚的地方。”
哦,对,那个时候流氓罪是非常严重的罪名。
难怪警察没有怀疑贾慎独,原来是这样。
顾之光叹了一声:“唉!”太乱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赵向晚皱了皱眉:“余处,您当时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吗?”
“不对劲?”
余衡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的确是有的。”
“第一个不合理,贾慎独根本就不是那种有奉献精神的老师,对于工农兵大学的设计辅导也不用心,但从那年11月底开始,他对工作特别热情,每天固定晚上六点半出门,九点半回家,好像是特意给戴敏丽机会。”
“第二个不合理,贾慎独是个要面子的人,如果发现戴敏丽不见了,应该不会那么大张旗鼓地带着隔壁邻居去找人,还跑到姜遇春宿舍里去。”
“第三个不合理,当时我们找人的时候都是顺着学校里的路找,从东到西、从南往北,打着手电筒四处照。天黑,那么多人都没想到要去西北角那个小树木,怎么偏偏就给贾慎独找到了?”
赵向晚追问:“那个小树林具体是哪个地方?是不是在从姜遇春宿舍回贾慎独家的路上?”
余衡想了想,拿出纸笔顺手画了个简单的校园地形图,在姜遇春、贾慎独家、小树林那里画了个圈圈:“你看,小树林差不多在两家的中线上,不过与学校道路有一定距离,如果要杀掉戴敏丽,需要把她从路上拖到小树林,然后再动手。”
赵向晚再问:“拖拽痕迹有没有?沿途有没有遗失的物品?比如鞋子、手绢之类?”
余衡摇头:“没有,当时闹哄哄一堆人在找戴敏丽。那个时候学校里本来就没什么娱乐活动,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我估计得有三、四十个人参与其中。那么多人闹哄哄的,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赵向晚眼中寒光一闪:“所以,那件棉毛衫也可能是戴敏丽拿回家缝补,然后被贾慎独拿着来到姜遇春宿舍,趁着旁人不注意放在床头。”
余衡“啊”了一声,紧接着长叹一声,“那个时候很特殊,就算有怀疑也没有办法取证。何况,姜遇春已经被枪毙,再追究还有什么意义?”
赵向晚将他所说的话都记录下来。余衡说得对,戴敏丽的死很难取证,只能先从翟欣莲这里入手。
问及翟欣莲,余衡也有些糊涂。
“这个研究生失踪,我们学校也没有办法。她买了火车票,也证实已经离开宿舍,而且等到她家里人发现不对,已经过去十几天,怎么找人?当时我们也和派出所的同志一起调查了翟欣莲的行踪,公交车司机能够证明她提着行李上了车,是在火车站下车的,她是独自一人,没有与人同行。再到火车站,那里鱼龙混杂的,时间又过去那么久,我们问了很多人,没谁记得见过翟欣莲。”
顾之光抛出先前大家都在疑惑的问题:“1981年1月17日前后贾慎独在做什么?我记得当时贾慎独说寒假回老家,那他是哪一天回的老家?坐的哪一趟火车?有没有同行者?有没有人证?”
这一大堆问题,一下子把余衡给问懞了。
记忆再好,问题太细,余衡努力回想,屋里一时之间安静下来,只听得到放在角落的电扇在嗡嗡地摇着头。
两分钟之后,余衡说:“是,我记得当时翟欣莲父母和弟弟在快过年的时候跑来学校,哭着喊叫要学校赔女儿,保卫处领导很头痛,紧急联系贾慎独也联系不上,听隔壁的说他一放寒假就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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