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好了酸菜、肉丝,准备一大早六点出米粉摊子,现在耽误了时间,心中有些发急,看一眼赵向晚:“回家吧。”
赵向晚摇摇头:“大姑,我等表姐。”
赵大翠知道她自小就有主见,只要是她拿定主意的事,没有人能够左右。交代几句,给了她一片房门钥匙便匆匆离开。
三个小时之后,汀兰终于从急救室推出来。
跟着出来的范秋寒看到安静等在门口的赵向晚,愣了一下,将她带到一旁:“你怎么还在这里?吃早饭没?”
赵向晚摇了摇头。
范秋寒急得跺了跺脚:“你这人!和你又没什么关系,你一直守在这里做什么?”
赵向晚偏过头,看一眼躺在推车上汀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轻声说:“表姐,你还没吃饭,我陪你。”
范秋寒没好气地白了赵向晚一眼:“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善心大发,想帮汀兰吧?她现在麻药还没醒,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等会再来。”
两人在城关医院门口的早餐摊吃了点东西,再一次回到汀兰所在的病房,还没走近就听到蒋富贵夫妻俩的声音。
“先在医院养养,这个年算是废了,就在医院过吧。孩子没了就没了,反正本来就不该生下来。”
“真是磨人,早晓得从老家抱养个儿子,也比只守着个姑娘强!”
范秋寒听得皱起了眉毛。作为女孩,听到这种姑娘不如儿子的言论,很难不起反感。
赵向晚知道像这样的父母,想让他们转变思想非常困难,没必要浪费时间与精力。她冲范秋寒呶了呶嘴:“你把他们带到医生那里去,我和汀兰说几句话就行。”
范秋寒点点头,换上护士服,走到汀兰的病房:“陆姨、蒋叔,有些字需要你们签,请过来一下。”
穿上护士服的范秋寒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陆清莲应了一声,扶着蒋富贵往外走。
赵向晚趁着空走进病房。
雪白的被单之下,汀兰那张脸被衬得更加惨白,她微闭双目,睫毛边沿还挂着泪珠,显然刚刚哭过。
“汀兰。”赵向晚走到她身边,弯腰轻声呼唤。
汀兰缓缓睁开双眼,那双大而空洞的眼睛里满是绝望。认出赵向晚之后,她闭了闭眼,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是你啊……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想上学的,可是他们不让。】
失血、流产,原本就受尽虐待的汀兰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掏空,非常虚弱,根本说不出话来。
赵向晚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对折之后塞在汀兰枕头边。
汀兰挣扎着想要推辞,无奈没有力气,整个人一动就气喘吁吁,只能用嘴说话:“不,要——”
赵向晚看着她,眼神坚定:“我叫赵向晚,是湘省公安大学91级刑侦专业的学生。我在星市公安局实习的时候接触过一个案例,被拐卖大学生只要拿着派出所的证明到学校找教务处,说明情况之后就能恢复学籍,继续读书。”
汀兰的眼睛里忽然绽放出极亮的光芒。
“你别放弃,先养好身体。我问过护士,按照你现在的情况,估计要在医院住半个月。你别和父母争吵,该吃吃、该喝喝,身体第一。等到可以出来走动了,和你要好的大学同学或者老师打电话,说明情况,让他们帮忙提前和学校那边打招呼。什么时候身体养好了,你就去派出所补办身份证、打证明、回学校读书。”
赵向晚说一句,汀兰就点一下头。仿佛有一股力量注入到她身体里,她的脸颊慢慢多了一丝血色。
说完这些话,赵向晚指了指汀兰的枕头:“这钱,你先拿着。买火车票、打电话、□□这些都要钱,你爸妈要是不同意你读书,你就自己去!不要在意他们的想法。等你到了学校,想办法勤工俭学,总能养活自己。”
汀兰的大眼睛里噙满泪水,安静地流淌着。泪水滑过她生了冻疮的脸颊,无声地浸润到枕头边。火车上,赵向晚告诉她被拐不是她的错,现在,赵向晚再一次过来,指给自己一条更加清楚的路。
这世间,还是好人多。
赵向晚看她听明白了,加快了语速:“我是趁你爸妈不在过来说话,我得走了。你要记得——活着,才有希望。”
说完这一句,赵向晚提步要走。
刚一挪步,衣角被人拽住,赵向晚低头看向汀兰。
汀兰使出全身的力气,却没有发出声音。
【你放心,我不会再寻死。我会去上学,好好读书。这钱,我会还你。】
听到她的心声,赵向晚眼眶有些发热,轻轻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好,我听到了,我等着你还钱。”
汀兰枯瘦的手缓缓垂落在床上,赵向晚说得对,活着才有希望。她若是死了,哪里对得起这些年自己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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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向晚回到老房子,拿出刚从菜场买的大草鱼、老母鸡,利索地开始处理食物。
赵大翠是这里的老住户,赵向晚上高中的时候寒暑假偶尔会住在这里,认得她的邻居不少。看到赵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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