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内心竖起的坚硬壁垒轰然倒塌,他的心中所想毫无防备地在赵向晚脑海展开。
【明明安排得那么好,怎么就没办法给赵青云那个狗日的定罪?】
【警方动作真快,原本我还准备等他们找不到人的时候透露一点消息。赵青云想躲过去?休想!】
【掐死那贱人没费什么力气,老子看她满脸春色,真是个□□!和老子过夫妻生活的时候像上刑场,拼了命地和老子干架,把老子的脖子抓了几道血印子。和野男人上床却情愿得很,巴巴地跑几十里路送上门,真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酒店开房?老子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快活!喝醉了酒又怎么样?老子一样开车。等赵青云这狗东西出来,老子从走廊翻进去,杀了人再原路返回,神不知鬼不觉,谁能知道老子喝了半斤酒还能杀个人?】
……
潘国庆的杀人细节一点一点在眼前铺开,赵向晚的脸色越来越严肃。她忽然抬起手,指着潘国庆的颈脖问:“你的脖子怎么了?”
潘国庆悚然一惊,下意识地用左手捂住颈间伤口:“没,没什么,脖子痒,不小心抓破了皮。”
“什么时候的事?”
“前,前一阵子吧。”
潘国庆突如其来的结巴让朱飞鹏的警觉心顿起,他站起身,一把拉开潘国庆遮掩的手,扯下棉衣领子,仔细打量着他的伤口。
三道血痕自他后颈划过,一直延伸到耳边,深约一毫米,旁边的皮都翻了出来,看来伤得不轻。
朱飞鹏冷笑一声:“你自己抓的?下手真重啊。”
他一只手压住潘国庆的肩,另一只手拧过他的胳膊,强行将他的手掌举至眼前:“你没有留指甲,怎么可能划得这么深?”
潘国庆的心跳陡然加快,惨叫一声:“警官你轻一点,就是因为划得深,所以我剪了指甲。”
何明玉心细,观察片刻皱起眉毛:“刚剪的指甲?我看你这指甲边缘粗糙,恐怕不是剪的,是你有啃咬指甲的习惯吧?”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潘国庆脑子飞快运转,胀红着脸说:“那个,警官你们就饶了我吧。这是我和萍芳过夫妻生活的时候,她一兴奋挠上来的。”
“撒谎!赵青云身上没有伤痕,翁萍芳并没有这样的癖好。”
赵向晚敏锐的观察力、朱飞鹏的强势逼问让潘国庆慌了神,刚才还对自己和颜悦色的警察突然变得凶悍起来,潘国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努力想要描补,没想到越说漏洞越多。
“那个……是夫妻情趣,翁萍芳就是对我喜欢这样,你们别再追问了。”潘国庆挣扎了一下,头顶上的棉帽滑脱,露出一个大光头。
大冷的天,剃个光头,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到案发现场只发现翁萍芳、赵青云的毛发,何明玉内心的怀疑更深。
不过,这都只是怀疑。
赵向晚目的达到,默默将笔录本合上。只要引得朱飞鹏、何明玉对潘国庆产生怀疑,后面查起案来就会轻松许多。
从潘国庆家中出来,何明玉与朱飞鹏都看着赵向晚。
“赵向晚,你怀疑是潘国庆杀了人?”
“他不是没有作案时间吗?”
“对呀,就算我们怀疑,但他没有作案时间。”
赵向晚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说:“走,找钱振业了解情况。”
朱飞鹏已经默许了赵向晚的主导地位,三人问了钱振业的住处,顺便也调查了一下他与潘国庆的关系,得到的信息很有意思。
“以前也没见他俩关系有多好,倒是这一回潘国庆出差回来之后两个人走得挺近的。”
“钱振业在厂里开大货,但是他好酒,背过几次处分。要不是因为资格老,只怕被开除了。”
“呶,就是那。钱振业资格老,分的是厂里最早建的平房,最东头那两间房就是他家,地坪里停的那辆货车就是钱振业的。”
赵向晚问:“货车是厂里的吧,怎么停在家属区?”
“按规矩是应该送完货之后将车交回车队,不过说是这么说,钱振业经常会开回家来。我们要是办年货东西多,偶尔也会找他帮帮忙。”
赵向晚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台货车,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对朱飞鹏说:“我们等下再来见钱振业,先到大门那里问问。”
三人来到大门处,门卫师傅正在打瞌睡。
听警察同志要查看1月11号晚上进出的车辆情况,他搔了搔脑袋:“11号?有点时间了啊,我想想……”
想了半天,他不好意思地说:“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人有点迷糊,反正车灯亮了我就帮忙开门,没留意是谁的车。”
赵向晚皱了皱眉:“喝酒?酒是谁送的?”
“潘国庆送的,这小子有良心,从北方带回来的好酒,香!后劲足。”
赵向晚继续问:“那天晚上,12点左右,有车回来吗?”
门卫师傅忽然一拍大腿,眼睛一亮:“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天晚上天气冷,我喝了酒睡得迷迷噔噔的,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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