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唇瓣:“像我这样的人失去了最珍贵的家人的人不在少数,但我也收获了新的家人。”
人生的一切不在过去,而是在未来。
“是我错了!我本不该助纣为虐、与虎谋皮!”
牛敬源仿佛下定了决心,沉声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夫还有些内幕消息不曾道来,想再补一份口供。”
这倒是意外之喜。
云曦微讶之后,略一颔首道:“我去找师爷。”
片刻后,搁下手中活计的任丹青跟着云曦主仆来到了差房。
他是记录口供的老手了,坐在桌边冲云曦点头,示意二人可以开始了。
云曦也不耽搁,对牛敬源道:“牛大人还要补充什么口供,且说来吧?”
“哎。泄题那事并非我意外泄露,乃是刻意为之。当时老夫遭到翰林院的另外一名学士弹劾,又有几个素来被我严苛责骂过的学生从旁作梗,皇上便为此问罪,我气不过便故意做了泄题之事……”
此事说来话长,牛敬源深谙其中关键、字字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很快就让众人得了一份颇有价值的口供。
口供录完之后,牛敬源心思已经落定,不禁冲云曦道:“那些陈年旧事都说完了。这下就算有人想要来灭口,你们也不用再担心我的性命。”
他肺腑之言让任丹青很不痛快,将笔放下之后没好气地道:“我们是为了这份口供才救你性命的么?没有你这份口供,当年的真相早晚也会大白于天下!”
调查真相、让案件大白于天下的正义之事,从不是为了所谓的“目的”而行。
牛敬源未免太小看刑部之人心中大义。
牛敬源哑然,忙不迭道:“是老夫失言了。”
从差房里出来,任丹青好奇地问道:“云丫头,你跟牛敬源说了什么?他怎得突然松口了。”
辛藿已然言明此人行事为人,大家早就知晓牛敬源说话不老实,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么?
“也没说什么,是他自己想通的。”
任丹青一脸不信,只嫌云曦不愿意同她分享八卦。
她不说、可不代表青果不愿意说啊!
“哎呀师爷你这话就该问青果嘛!”
青果拽着师爷的衣袖叭叭地把二人的对话说了,任丹青一边摸着胡子一边得意地笑,末了来了一句:“还真是被你说得良心发现了。”
云曦闻言哭笑不得。
任丹青还要继续去记录剩下几个差役的口供,云曦主仆便回到差房等候。
冉杓调查完火油的事情、率云曦主仆先一步回到差房。
“冉大人回来了,情况如何?”云曦问道。
“那两个差役都是糊涂蛋,”冉杓没好气地道:“一问三不知,还是我特意去了铺子一趟,才找到了供货的商家:那人说是从江南商船买的……”
江南的商船?
云曦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便是江南而来的张烁。
“那位船家主子可是姓张?”
“你怎么知晓?”冉杓一讶,随即胡子就本能地抖了抖:“你是说那位检举包佑春的商贩张烁?”
云曦沉重地点点头。
冉杓再不耽搁,和云曦主仆立刻前往张烁下榻的客栈寻人。
二人赶到的时候,船家说张烁坐了今早的商船,刚走没多久。
“糟了,追不上了。”冉杓脸色有些白,“下官恐怕是闯了大祸了。”
“冉大人莫慌。”云曦贝齿咬了咬唇,眼前已经浮现出了整个京城的堪舆图。
既然人是刚走,必然还能追上。
“大人,我们抄小路走。”云曦不由分说拽住冉杓的衣袖就把人推上马车,她吩咐车夫留下、青果驾车,三人即刻赶往码头。
“云、云姑娘,咱们来得及吗?店家都说人已经出发了,就算赶到码头可能也已经开船了。”
云曦脑海里计算着能够赶去的最佳路线,冲青果道:“左转、前面右转!”
“得嘞!”青果二话不说,就是一通驾马。
冉杓还想再问,一个猛子被后劲儿推送回了车厢,摔了个七荤八素、再没爬起来。
每日江南行船的时辰是固定的,尤其是京城码头、卡口严格。
盐铁份额未出、张烁并未告知刑部就暗搓搓地开溜,必然有猫腻。
能抓到张烁,说不定会顺着纵火案之事查到什么旁的线索!
青果按照云曦的路线、行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码头,她即刻跳下马车、赶在船只出去之前找到了停泊之处的官差,亮明了身份。
“你一个仵作跑到我们这里来管什么出入船只的差事?走走走!小姑娘家家的不干正事儿!”
差役一看云曦是个女仵作,压根没将人放在心上,抬手就要撵人走。
“仵作问不得,我刑部员外郎问不问得?”云曦正欲继续争辩,冉杓被青果急忙扶进来了!
他手中拿着令牌,厉声说道:“刑部在办要差,你放走了重要的船只,一旦出了岔子、圣上责问、你担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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