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器有些只能瞧见一半……胃和肠子里能找出来的东西少得可怜。
饶是如此,云曦仍将能够辨认的一些细物找了出来……
且说冉杓到了顺天府,拿着手令要调取有关方莲儿的卷宗,却在顺天府师爷那吃了个闭门羹。
“不在?!”冉杓一怔,“就算师爷不在,那卷宗总还是能正常看的吧?”
不拿走让他瞧瞧也行。
接待冉杓的顺天府韩通判一脸为难地道:“下官也想帮冉大人,且不说那卷库的钥匙不在手里、便是在……所有文书卷宗都是赵师爷一人归置的,下官也翻找不到啊。”
“府尹大人呢?我去找他谈。”冉杓说着就拉住韩通判的手臂,要一道去通禀顺天府尹。
直到在府尹办差的偏院又吃了个闭门羹,冉杓总算反应过来,顺天府是不想给卷宗。
“韩通判,你们是什么意思?一个两个都不在,是要等着卢尚书亲自来要卷宗吗?!”
冉杓已然有些羞恼。他以为,当上从五品员外郎,四处走动左右都会比以前多受些尊重。
可今日到了顺天府才知,人家压根没把他这个“官儿”放在眼里。
“冉大人这是哪里话?刑部能将方莲儿这烫手山芋一般的案子接过去,下官等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刻意刁难呢?”韩通判讪然一笑:“只是……”
冉杓是老实,可他不傻。韩通判分明话里有话!
“韩通判这话本官可就听不明白了,一个谋财害命的悬案,算不上‘烫手山芋’吧?”
冉杓狐疑地道:“刑部接手也是发现了死者的伤势特殊、要并入旧案一起调查凶手,可没为谁开脱的意思。”
“自然,自然。”韩通判吞吞吐吐,面色迟疑地道:“可是贤王殿下不是也插手了吗?”
冉杓闻言立刻恍然。
他之前猜测过,案子可能在顺天府手里就出了岔子、没等被大理寺驳斥回去又多搅进个刑部,如今贤王调陆大人跟随暗访……未来储君究竟是要追究什么,大家心里都没个谱。
也难怪顺天府尹心里打鼓。
“韩通判,你这就想复杂了不是?”冉杓压低声音,将陆大人调查的案子半遮半掩地透露了几句,韩通判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二人刚亮明态度,赵师爷就非常“赶巧”地从顺天府外回来了,客客气气地给冉杓找到了方莲儿的卷宗。
冉杓夹着卷宗离开的时候,不禁得意地捋了捋胡子:能够威慑人的从来都不是官衔,而是那头衔下无形的权势啊!
他又开悟了!
任丹青跟冉杓前后脚进了刑部,二人瞧着仵作房门仍旧紧闭着,就知晓云曦还没出来。
冉杓得意地冲任丹青拍了拍自己怀里的卷宗:“你找来的人呢?”
“在那呢。”任丹青努努嘴,冉杓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形容枯槁、蓬头垢面的男子正蜷缩在墙角,都瞧不出个人模样来,偏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冉杓吓了一跳:“那谁啊?!”
“方莲儿的夫君。”任丹青叹了口气,“我走到半路就撞见他了。”
那厮沿途拉着路人的手,一直问刑部咋走,任丹青想忽略都不成。
“咿呀”一声,仵作房的门开了,云曦本能抬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视线正正落在蜷缩在墙边的污脏男子身上。
她眉眼一讶,“那是谁啊?”
第113章 丈夫情深
冉杓屋内。
蓬头垢面的男子局促地坐在凳子上,小心翼翼地端着茶盏,一双眼睛却警惕地打量着云曦等人。
“房公子别紧张。你今儿过来,想必也是怕尊夫人的案子被草草了结吧?”云曦温声说道:“这案子不论交由哪个衙门,大家都会竭力破案的。”
许是云曦语气温和亲切,许是她的话正戳中了房津的心思,方才还有些畏缩的男子挺直脊背道:“真不是谋财害命,她的钱袋子就在身上,分文不少。”
云曦神色一凛,“分文不少?”
“是,”房津一改方才颓然之态,端正了身子认真地道:“莲儿素来喜爱街头那家的糖糕,那日我们忙活完都睡下了,她才想起来还没去取糖糕,又穿上衣服要取。”
说到这里,房津眼眶骤然湿润,内疚地道:“我惫懒得很,只想着离得也不远、周围都是相熟的邻里,她自去就是了。谁知、谁知……”
谁知疲惫睡去的房津后半夜突然惊醒,才发现早就该回来的妻子并不在身畔。他立刻满屋子找、又发动邻居们找……直到临近清晨才发现了死去多时的方莲儿。
尸首所在,是方莲儿夜半归家的必经转角。
“为何非要晚上去取不可?明日一早起来再去也无妨吧?”冉杓听到这里,率先提出了疑虑。
“冉大人有所不知,方莲儿爱吃的那种糖糕,需得第二日在炉子上热一热才最好。”一说到吃,青果就立刻变成了行家。
她之前也吃过京城本地的糖糕,唯独那走街串巷的糖糕最是美味。拿回来放到次日一热当早膳,顶顶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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