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半夜,周烨还未入眠。房间内火烛泛出莹莹暖光,热香熏得周烨微醺。
他饮尽最后一口红酒,屏幕光照亮他的脸。
聊天窗口的联系人名显示为acat,头像是一片白色。acat是他给这个不自量力的小女孩的备注,猫是他不太喜欢的一种动物。
他们的聊天记录从上周开始。
在与陈家的晚宴上,周煦大谈他儿子这几年如何转性,在莫斯科和东京拿了艺术奖,还创办艺术展馆,与政府也有合作。陈家人连连称好,对他很是满意。
他兴致寥寥,随口应答。陈家女儿在他旁边坐着,很明显,是在支着脸看他。
“周烨。”陈苇杭应该是比他小两三岁的,他记得。她很不见外地喊他名字,“你手机一直在振,女朋友?”
周烨看了她一眼。他自然调查过陈苇杭。
在同辈受精英教育所累每学期补五门课时,自小成绩优异的陈苇杭毅然决然弃中医学艺术,不惜与家里人闹掰、靠奖学金和打工自己负担学费生活。大二时陈家老太爷病重,陈苇杭赶回家里送终,最后还是向长辈屈服,改学医。
现在她正在周焘那里实习。
如果要与周烨联姻的“未婚妻”是名利熏心或者顺从家族的女人,那事情很好办。可这位陈苇杭乖张叛逆,且还算聪慧,她能同意来相亲,必然也是有几分看上了他。
他要完全把这种女人摆脱,很麻烦。
周烨随手,往陈苇杭杯中,倒满白酒。
“周烨,苇杭不是说了,她酒精过敏。”周煦看见这边的情景,愤怒道。
周烨手抖了抖,白酒溢出,他似乎在抱歉:“哦,不好意思,没听见。”
陈苇杭:……
周烨只是乜了她一眼,随口说:“是。”
然后周烨抬了抬手机,站起身:“失陪,有工作电话。”
待周烨离席,陈母张筱芝忧心地在陈苇杭耳边问:“怎么我也没听见铃声?”
陈苇杭看往周烨离去的方向:“谁知道,可能静音了。”
张筱芝拉着她胳膊:“你要小心的呀,长成这样的男人,外面都有猫腻的。”
哪里只有猫腻,人家直接承认了,“是”女朋友。
周烨是宴会离席惯犯,打招呼已经算礼貌。伊甸园开馆仪式那天,他在登台演讲前失踪,工作人员一通电话,才知他人已在机场。还是李崇明解释,馆长一时兴起要去海岛找石头。
找……石……头……
您还要不要开馆了啊!我们可是在直播,媒体都联系好了!
总之,因为老板的随心所欲,那天在打工人的混乱与苦难中结束。
周烨装作看手机,行至门口,看见了空白头像的好友申请。申请栏里写的是:“您好,雕像。”
周烨挑了挑眉,小姑娘不肯打电话,加微信不怕加错人,申请理由也如此随意。他点开,刚想按拒绝——算了,不给回信,让她无措。
然后一连几天,他都收到了伍桐的好友申请,理由也在变。
“您好,很喜欢您的雕像作品。”
“您好,您是混血吗?”
“您好……”
终于在一个傍晚,他看见申请栏里这样一行字:您好,女高中生,想要您肏。
这才对,他想。这种下贱的坦诚,摇着屁股在他身下,张开腿渴求他。他用完,丢掉,半分怜悯都不会给她,刚好。
他通过了伍桐的好友申请,却没发任何消息。对方没有上来就邀请或者献媚,甚至没有确认他是谁,而是问了个问题:“周烨,你有女朋友吗?”
周烨点开白色头像,朋友圈一片空白。但背景,是女孩的一双脚,浸在老旧的浴缸中。皮肤不算白,小腿光滑无暇,细细的,脚骨修长,端头是小小泛粉的脚趾。
拿微信小号和一双脚,就想唬他。
周烨没回,十分钟后对方就发来第二条消息:“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就是想确认,你干不干净。”
周烨心中有几分怒意升腾,不过很快平静。平凡普通的女孩要求一场性爱,惯爱用些欲情故纵的手段。她这个年纪,人看着机敏内敛,约是喜欢看些女孩用叛逆征服男人的浪漫戏剧。
干净是周烨的底线,不然他也不会让李崇明调查她是否正在恋爱关系期间。
脖子里的痕迹不算什么,正是她的淫荡让他知道,自己一时的勃起只是生理反应。他正好可以利用生理反应提高自制力,最后控制它。
他自己不会做小三,也不想和有道德问题的女人发生性爱关系。倒不是顾及伦理,主要是他不想被烂东西玷污。
于是他大方地回:“没有。”
后来女孩也零零散散地问了他一些问题,什么你是双性恋吗,你有什么癖好,那个雕塑的阴茎是有视觉参考的吗,做馆长有什么要求吗,你是哪国混血……种类繁多,从性癖、个人信息到一些艺术知识,她都问。
或许是周烨太好心了,偶尔回答几个,她才得寸进尺。
比如针对“做馆长有什么要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