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才低声把情况告诉他。
沈延想了想:“倒也不必那么麻烦,你将桂三带进来我看看。”
“现在么?”
这种犯人之间有勾结的,一般是分开审,以防他们串通。
“就现在。”
柳青也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却还是让人将桂三带进大堂,和那几个丫鬟面对面地跪着。
“你们跟我出来,我有事交代。”沈延走到大堂正门口,招呼柳青。
柳青一愣,全都出去?
不过这院子里到处都是刑部的人,倒也不怕他们逃跑。
她才带着几个差役出门来,沈延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们随他绕到后门去。
他自己侧身凑到门缝上,静静地往里望。
柳青以为他要偷听他们说话,便也凑到门边听着,可里面安静得很。
沈延看了一会,招手把柳青叫到一旁。
“多留意那个穿青色比甲的丫鬟,应当就是她。”
柳青一惊:“这您怎么看出来的?他们可什么都没做。”
“看眼神,看桂三的眼神。”
桂三关心那个丫头,又怕让旁人瞧出端倪,只有做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偶尔看她一眼,然而看见了她便又不舍得移开眼,目光里全是留恋。
柳青心里好奇,跑过去扒到门缝上仔仔细细地瞧,瞧了半晌又跑回来。
“看不出来啊,大人,”她是真不明白,“桂三也没有盯着哪个丫鬟看,这眼神到底有何不同?”
沈延居高临下地瞧着她,轻轻苦笑了声。
“你自然是看不出了。”
她哪里懂这些,这些只有他懂。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思和桂三颇有几分相似。
她若是能懂这些,他也不至于天天这么干熬着了。
“是是大人说得极是,下官便是再练上十年也比不上大人的眼力,”柳青嘿嘿笑了笑,以为他那话是炫耀自己的本事,便顺着拍马屁。
沈延半眯了眼睛看她,什么时候她才能不扮作他的下属,如从前一般呢。
换作是从前,她一定会即刻回敬一句“我是看不出啊,就你看得出,你多厉害啊。”
他轻叹了口气,也不接她的话。
“怎么样,此案的情况可理清楚了?有困难吗?”
“……” 柳青心下一动,这个案子自然是有诸多困难的,不过他既然这么问,她倒是有更重要的事要探探他的态度,“大人,您也知道,不论凶犯是谁,咱们总得凭证据抓人。可如今连公主的尸身都看不见,下官心里实在没底……”
“……尸身可能是见不到了,不过给公主装殓的人,应当最清楚留在公主身上的痕迹……此事我来帮你查吧……但是不论查到什么,只能做参考,不能写进卷宗,你明白吧?”
“下官明白!” 柳青一喜,皇上既不肯让人看公主的尸身,定也是不许那些做装殓的人将所见说出去,沈延要帮她查,必是要用些非常手段。也就是说,若有必要,他不会死守着规矩不放,这倒是合她的意。
“大人,” 柳青觉得此时探他的态度再合适不过,“您这可是帮了下官的大忙,若非有您相助,下官或许抓错了人都不知,岂不是酿成一桩冤案?……说起冤案,” 她放缓了口气,“其实下官在大理寺亲见过些冤案昭雪的事。嫌犯的家人找到新的证据,证明蒙冤者的清白,便坚持一路告上来,最终为亲人昭雪,为死者正名。”
她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满心期盼他能和她心意相通,说他也同情那些含冤受屈的人,早该还他们一个公道什么的。
若真是如此,她便愿意大胆一试,信他这一回,日后也不必在他面前藏着掖着,也不必和五爷一起欺骗他。
这样一来,他对她的情谊,她也可以试着回应。虽然在刘家正名之前,她还是只能以柳青的身份活着,但至少可以让他知道,他的心意她其实都感铭于心……
沈延默然,凝视了她许久。
“……你知道为何那些戏文里总是写些沉冤昭雪的事情么?”
“……大人以为是为何?” 柳青一怔,虽不知他要说什么,心头却已有些发凉。
“因为冤案大多难以昭雪,写戏文的人才只能将心愿写进戏文里……” 他凝眸看着她,“你在大理寺见到的那些案子,可能只是百姓间甚至是民与官之间的恩怨,但像这种涉及皇亲的案子,即便有所冤屈,那要翻案之人岂不是触皇上的逆鳞?即便铁证如山,历朝历代有几位明主能承认自己的过失?……那些企图翻案的人大多都只是以卵击石,枉送了性命。”
自从他认定柳青便是语清,他就一直在想,她为何非要扮成男人,来刑部做这个与死人打交道的小官,若只是为了隐藏身份,她有许多种办法,为何偏偏选了这一种?
他回忆了柳青来衙门后的种种,她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却在某些时刻显得孤注一掷、不计后果。
而这些时刻似乎都是与卷宗有关的,确切而言可能是与刘家的卷宗有关。
她方才又突然说起那些话,他很怕自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