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我呀,人家俩人那关系,要嘱咐也是嘱咐给他呀。”他朝门外柳青去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这柳大人真有那么厉害?你不说他是新来的吗?”
梁虎哼了声:“什么新的旧的,这年头,就看谁不要脸了,”他说着,就把骆闻忠拉到个人少的地方,“你大概不知道,我们沈侍郎可不是个爱搭理人的,偏偏跟他说起来没完。他才来几天,现在他的案子居然都是沈侍郎直接分的,前几日他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拦了沈侍郎的车,让沈侍郎送他!你瞧瞧,人家俩人那是什么关系?”
梁虎当时那副看不惯世风日下的表情,骆闻忠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好笑。
马车上一晃一晃的,梁虎和骆闻忠聊了一会闲天便安静下来。骆闻忠偷眼瞧了瞧柳青,她正紧抿着双唇靠在车壁上,脸色似乎很不好。
不用梁虎说,他也觉得奇怪,以往派来南京的都是些有年资的,这回怎么派这么一个刚到刑部没几日的人来?真就只是像梁虎所说,是这个柳青讨好了上司才挤掉了方钰?
骆闻忠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
成珍楼离柳青的官驿不算太远,就在柳青觉得腰痛难忍,即将保持不住这个坐姿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三人便陆续下了车。
看这酒楼的规模,在金陵应当算是数一数二的了。楼外旌幡飘展,一串串大红灯笼高悬,门口挂着一列列特色菜馔的牌子,往来的客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柳青四肢无力,和骆、梁二人一同往楼上走却渐渐落后了。他们二人已经到了楼上,她却还在扶着扶手爬楼梯。
楼梯上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下楼的人似乎十万火急,可走着走着忽然传来一声重响,那人一脚踩空,连摔带滑地下来好几阶,迎面撞上柳青才停了下来。
这一撞可不轻,柳青原是脸痛、腰痛、腹痛,现在腿也痛了。她赶忙揉了揉腿,定睛去瞧那倒在楼梯上的人。
这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头上梳着双螺髻,一身翠色的裙衫罩了件墨绿色的比甲。
听方才那动静,小姑娘摔得不清,可她汪着两眼泪爬起来,也顾不上给自己揉揉,就忙着给怀里抱着的杭绸面大氅拍了拍灰,又连连跟柳青道歉。
柳青这才看清这小姑娘的模样。她个子高挑,黛眉深眼,有种北方姑娘的明丽,最特别的是她右边眉尾缀了一颗殷红的小痣。
柳青随口道了句:“无妨,你没摔坏吧?”又忽然觉得这小姑娘颇有几分面熟,似是在哪里见过的。
小姑娘刚要说话,便听大门口传来女子高亢的声音。
“懒蹄子,要你拿件衣裳,你倒磨蹭起来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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