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到大,强加给我的东西不知繁几,就连这孟家大少爷的身份都是自二弟手上抢来的,倒也不用母亲提醒,我一直也都知晓鹤之因我吃了不少委屈,我也很愧对,往后他要我什么我都能给,可这回不成,儿子长这么大,切切实实就想要这么个人,你让儿子如何相让?”
高氏到底是低估了孟廊之对唐霜的在乎,她拉下脸来道:“我不是来与你商量的,你既知晓亏欠他,便该早做补偿,眼下就这么一件,倒也不必等以后,我想他这辈子也唯有这一件事了。”她顿了顿道:“我回去便与你父亲说,你对唐家姑娘无意,这桩婚事,便是二郎的。”
孟廊之显然被惊愕到了,他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急火攻心道:“我不准!母亲,你这样是在断与儿子的母子情分!”他索性也不再遮掩,他太晓得如何戳中高氏的脊梁骨,他道:“你哪里是觉得儿子亏欠鹤之要补偿,是你自己觉得要补偿,你这孟家主母的身份也是在鹤之母亲手上抢来的,你这是心有不安?儿子不明白,那您早去做甚了,这一贯都闭着眼睛的人,忽就睁开眼睛了,还要拿儿子的婚姻大事做人情!这事我不依,不准!”
“啪”的一道巴掌声,在这静谧的屋子里尤为响利,屋外陪着孟嫣浓玩耍的柳妈听见动静,心咯噔一下,有些紧张的往屋子里瞧。
高氏的手发颤,掌心是滚烫的热意,本淡然无波的眼眸里因着孟廊之的话被激起薄薄怒意,她眼尾发红开口道:“我,我都是为了你啊!”
孟廊之捂着左脸,眼里是震惊,长这么大,高氏从未动过他手,他咬着牙道:“为我什么!我早便与你说了,这些东西都不要,都是你一厢情愿为我筹谋,头顶着子鹤之那抢来的这孟家长子的身份,我日日都睡得不得安宁,我以往每每见到鹤之,都惭愧至极,那时你叫我不要听,不要管,现如今如你所愿我已学会这些,你又要我将自己心爱之物拱手相让?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处处与我难受,母亲,儿子不知道,你这所为的为我好,到底是出自哪里!”
他其实一直都不大明白,为什么母亲非要替他占着个孟家嫡子的身份,便是他是次子,依着父亲对母亲的喜欢,亦会爱屋及乌,所得到的东西也不会少上半分,何至于非要做这一出,叫他难受了十几年。
高氏眼里闪过难堪,孟廊之在他眼里瞧出了难言之隐。
又是像之前一样,一问到这事上,高氏便抿唇不谈,这叫他如何理解!
高氏只是颤着手道:“你只管知道,母亲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大郎!”
孟廊之坚定道:“母亲,旁的事都好说了,唯独唐霜我让不了。”他有些急火攻心,止不住的咳嗽,拿手捂唇,怎想手中潮湿,他觉不对,摊开一看,掌心是赤红血色。
他咯出血了!
高氏闻声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忙站起身来对着外头喊道:“柳妈,快,快去找明先生!大郎咯血了!”
原本静谧的西直间,忽又热闹起来,这个庭院因着孟廊之咯血,皆都仓皇至极。
西院的事,南院浑然不觉,孟鹤之到了南巷,站在门庭前便瞧见院内都是洒扫的人,他蹙了蹙眉头,现在进去,有些惹眼了。
夏添灵光一闪道:“公子,小的去!”
说罢,夏添便走进了院子,对着屋内打扫的婢子道:“你们这些人伺候的都很好,二公子很是满意,你们随我领赏去,切记往后务必再仔细伺候姑娘!”
那些婢子闻声皆兴高采烈,点头应是,搁下手中的活儿便跟着夏添往外头去。
须臾之间,本热闹的庭院,忽就变得空荡安静起来,孟鹤之左右看了一眼,确定院中无人,他才轻手轻脚地到那个屋子里去,在孟家当贼,他是头一回。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院子,站在了屋门正要推门而入,忽听“吱呀”一声响。
孟鹤之心下一沉,寻声看去,竟是隐约瞧见屋子里晃动的人影,他想也不想便蹲了下来,蹙着眉,这屋子里莫不是还有人!
下一刻便解了惑,只见窗牖便从里而外推开,露出又冬的脸来,许是屋子里亮堂了,便听她欣喜一声,蹲在地上像是捡起什么来,嘟囔道:“吓死我了,姑娘真是不小心,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丢了!”
只见她轻轻拍了拍那东西上沾染的灰尘,孟鹤之透过半开的窗牖缝隙,瞧见好似是什么玉佩,见干净了,她才小心捧着放到了床榻上用软枕压着。
原是上马车时,唐霜忽发觉自己的随身带着的玉佩丢了,几个丫鬟在门前找了半晌都没见踪迹,若是以往还能再费时间找找,只是唐霜着急送唐烟,便只能先走,便留又冬回来找东西。
孟鹤之抿了抿唇,又冬在,那便不好支开,他不禁有些无奈,转身便要走,只是身忽见又冬走到了案牍前收拾,擦灰尘时碰到那小木箱,木箱没落锁,擦灰时能清楚听见清脆的木箱盖落定的声音,孟鹤之心便咯噔一下,顿下了脚步。
“奇怪,我怎没见姑娘何时有这箱子”又冬好奇道。
孟鹤之猛然回头,眼眸神色,攥了攥拳头,想着要不要直接打晕了又冬
他便眼睁睁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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