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只是一瞬的事,回味起来倒未觉丝毫突兀。
孟文轩闻声轻松了口气,本以为还要费些力气劝服,却不想孟廊之如此通情达理,果是他的好儿子,竟无需多费一句话,想法皆不谋而合,想着便不免欣慰大笑,书房里传来他一声声笑声,门外的许管事闻声看了一眼,不禁感叹,老爷好似从未在二公子面前如此笑过,二公子今夜没来,倒也很好。
“为父也是如此想的,唐霜那姑娘我亲眼见过,满京城了再挑不出比她更好的了,你也喜欢便太好。”
孟廊之只是抿着唇笑,眼里撒上了星星点点的喜悦。
“好,好,那为父明日便去回邹将军,这人便是你了。”
孟廊之听出话里的深意来,有些不解看向孟文轩。
孟文轩也不隐瞒,便将这事前因后果和盘托出,未有丝毫隐瞒:“为父本就觉着,唐霜与你更为相配,今晚本想给你两兄弟公平的机会,却不想他没那福气,自己不肯来,便只当他放弃了。”
孟文轩自顾自决定道。
孟廊之喜悦之色渐渐淡去,笼罩了一层犹豫,开口道:“这事还是与鹤之商量一下”
孟文轩却是开口打断:“不必,你且看看他这性子,如何与唐家那小姑娘相配,若是当真是他,那小姑娘无异于跳入另一个火坑,你也莫觉得是亏欠了他,瞧他那副样子,知道又能如何,也许还会嘲讽你我,倒不必惹那不痛快。”他顿了顿又道:“我今日特地命许管事去寻他,便也猜到他许耍性子不来,往后他若是生悔,也埋怨不到你我身上,这事,确然是他自己不肯来所致。”
孟廊之眉头微蹙,不禁想起前些日唐霜及笄宴上的些许画面,眼里有光亮微微闪烁。
孟文轩见他情绪不大高涨,似有自责之意,他又开口道:“明日,他便下南广了。”
孟廊之一愣,看向他,这事他并不知晓,近来他一直窝在自己房中苦读,准备来年春闱,对外头之事皆不知晓。
“他好不容易下决心走了,莫要因为这事再横生枝节,你且也为你母亲想想,他走,正好。”
孟廊之好似被这话说服了,只见他长吁了一口气道:“是,儿子明白。”
孟文轩见他想开,更觉欣慰,还颇感慨道:“男儿便该如此,你既对那丫头有心,就该主动些才是。为父当年便是主动,坚持不懈,才娶得你母亲”
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孟文轩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你也好生准备准备,我明日便去邹家,安排你与唐二姑娘的相看,若是婚约定下,便早些成婚,你年岁也不小了,嗯婚事便安排在你来年春闱后如何?”
一说起唐霜,孟廊之嘴角便又带了些许笑意,方才那淡淡的自责感已悄然淡去:“一切随父亲安排,但求一切顺遂。”
孟文轩笃定道:“是你,那便自然顺遂。”
孟廊之闻声不禁也有些许期待,可叫他心心念念的唐霜此刻对此事却还浑然不知。
彼时,唐霜方才脚步缓缓地进了主屋,推门进入,便见姐姐靠在榻上,姐夫则是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
他们神色皆沉,只一眼,唐霜心便咯噔一下,近来的连番噩耗,叫她格外敏感。
“长姐。”她喊了一声。
唐烟回过神来,好似怨怪地看了眼邹沢,而后朝着唐霜伸手。
唐霜被拉到她榻前坐下,她心里打鼓有些急切问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莫不是父亲”
唐烟知晓她会错意,忙摇头安抚道:“不是父亲,你姐夫今日去看过他了,他被照料得很是周到。”
唐霜闻声蓦地松了口气,心头巨石落下。
唐烟舔了舔舌尖,犹豫半晌开口道:“阿唔你嗯”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模样,唐霜有些困惑问道:“我怎么了?”
唐烟咬了咬唇,那话实在是说不出口,气恼的便拿起身后软枕朝着邹沢砸去,邹沢并未闪躲,就直挺挺的受下了。
见还不解气,竟转身拿起手边的玉如意就要咂去,唐霜见了忙上前抢下。
长姐都这么大了,这习惯竟还改不掉,生气便要拿东西砸人,这姐夫竟也不劝,看这架势,这习气愈演愈烈……
再看邹沢,他已抱住那软枕,小心看了眼唐烟,劝慰道:“由得你打我,你自己莫气。”
唐烟捂着心口,气愤道:“我不管,这话我实在说不出口你到底是如何办事的!怎,怎就你自己与阿唔说。”
邹沢闻声刚想开口,又被唐烟打断:“算了,别说了你明日便去回了圣上!”
邹沢见状想上前安慰,唐烟那怨怼的眼神一看他,他便被震慑在原地,不敢向前今日这事确实是他错了,错信了圣上,谁能想他竟真的摆了自己一道。
唐霜被两人言语弄得迷糊,但隐约算是瞧出来了,这事与自己有关。
她看向邹沢问道:“姐夫?出了何事?你且与我说,我都受得住。”
她一双眼睛清冷冷的,邹沢莫名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尖。
邹沢坦然道:“圣上替你与孟家的公子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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