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安白了他一眼嫌弃道:“不能喝还好喝,偏爱处处惹笑话。”
“孟鹤之,你来猜!”沈舒安此刻兴奋得很,眼底的趣味俨然要呼之欲出了。
孟鹤之白了他一眼道:“无趣,莫不是你哪个姘头?”
话音一落,醉意熏熏的柏楼打了个酒嗝道:“唐家那姑娘的呗。”
这话一落,孟鹤之面上玩味一瞬间便消散干净,忽认真的看向沈舒安问道:“谁家?”
柏楼咂嘴奇怪道:“唐霜,唐姑娘的及笄宴席,我方才来前便收到了,欸?我想想在哪?”
说罢便在怀里翻来翻去,须臾之间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红色请柬来,在手上摆了摆道:“喏!在这!”
“欸!对喽,就是唐家。”沈舒安眉眼笑意更浓,看向孟鹤之明知故问道:“怎么?你没收到?”
这话未免太过刻意,他应当没有,自然没有,凭他这副控制不住性子的活阎王性子,人家凭什么要给他下帖子。
沈舒安抿唇笑了笑道:“怎么了,早年让你平日里收敛些,如今后悔了?”
边说着边将那请柬收回了怀中,小心又仔细,直晃得孟鹤之眼睛疼,他不过就看了一眼,心便惴惴的难受。
他端起酒杯又要再喝,仰头时,他额头斑驳伤口便露了出来。
沈舒安收回揶揄笑意,上前一把抢过他的酒杯:“还喝什么喝!你今日这酒也够了,莫再多喝一杯了!”
孟鹤之眼里闪过几分黯然,须臾道:“我心里有数。”
沈舒安却是未理,上前查看他伤势,蹙着眉头便道:“他竟在今日打你!”
这一句话,好似牵动了孟鹤之的情绪,他长长吁了一口气,语焉不详道:“看,你都记得,可他不记得!”
沈舒安起身便拿来药箱,旁人常年包下的厢房里藏得莺莺燕燕软腰交融,可他们这要么是治心伤情薄的酒水,要么是医身疼伤重的药膏。
须臾沈舒安便处置好伤口,回头瞧见亦酩酊大醉趴在桌上睡觉的柏楼,气不打一出来,上前一脚便踹了过去,“咣铛”一声,柏楼的额头便撞到了桌角,不偏不倚,恰恰是孟鹤之受伤的地方,肉眼可见的长出包来。
沈舒安见状只是唾了一声,并未理会他。
“讲真,你何必留在渝京受这刺激,南广你外祖家大业大,如今连渝京都已占了大半产业,就缺一人继承家业,他们年年央求着你回去,恨不能将你捧在掌心里,境况比这里不知好上多少,要是我说,这孟姓不要也罢………”沈舒安劝慰道。
孟鹤之眼眸瞧不清情绪,只听见他轻嗤了一声,手支撑着凭栏看向外头瞭望街上街景:“不要?不要他们倒是称心如意了,我偏要日日在他们眼前晃荡,坏他孟家苦心经营好名声。见他们上下蹿腾得暴跳如雷,当真好笑得紧。”
沈舒安张唇道:“你如今已二十一了,不是十一,还有几年耗得?你就不想唐家那姑娘!”
说到唐霜,孟鹤之眼眸亮了下,须臾又幻灭,他长吁一口气道:“不成,我脏,配不上她。”
沈舒安瞪大了眼睛道:“你不知道吗?陈唐两家好像闹翻了,这几日正闹着退婚呢?”
“什么?”孟鹤之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脑海中又想起今日唐府门前僵持的两人,少女那一眼见底的厌恶倒也不像是作假。
沈舒安耸了耸肩头道:“也不知是因着什么事,但隐约有些风声传出,嘿,若是唐家姑娘真的与陈家退了亲,你难道当真不想?”
孟鹤之那早便干涸,虫蚂啃咬的枯旧心房,有那么一瞬确实注入了活泉,只是片刻,便又顺着裂缝漏尽,什么都剩不下了。
他蹙眉道:“没有切实的事,你莫胡言乱语,坏了人家的声誉,便是退亲于女子名声也有妨碍,你莫要也跟着人云亦云。”
“豁,当真是不一样,能叫你讲出这番话的也就唐家姑娘了吧。”本还想揶揄他两句,只是见他沉着一张脸,沈舒安便见好就收适时地闭上了嘴,嘟囔道:“我自然知道,这不是说与你听吗?再说了,想要知道真假,这不就近在眼前吗?再有十来日便是唐家姑娘的及笄日,那日陈家来不来便隐约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说起那宴席,孟鹤之又蹙了蹙眉头,沈舒安抿唇偷笑,虽面上仿若不在意,可这事就是直直地插进了他心口。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轻啧了一声:“你虽去不了,但我能,我会与柏楼好好替你打听消息,你且放心就是了。”
孟鹤之这心思一贯藏了紧,除却车夫老江跟与身边近侍夏添知晓,也就这位了,倒也不是他自己不小心,实在是这位观察力惊人,他偶不时情不自禁抬眉便叫他抓住了端倪,自打知晓这事后,他确实不得安宁。
他眸光深沉,并未再讲一句,便是陈家退亲,他也配不上她,自己这扶不上墙的烂泥,怎能摘那天上的月亮?
若是强摘也不是不可,他不是怕配不上那清明冷月,他怕自己脏,沾染了她。
夏添一如往常到天明进厢房里抬人,一眼便瞧见了睡倒在地上的沈,柏两人,屋子里酒气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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