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安昌侯府告诉妙卿,让她带着两个姨娘去璐州伺疾。”
老太太苇氏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娘……您是想……?”
大夫人赵翠苓虽然脑子笨,可是,老太太先问东平王,又提到了苏妙卿,她又和苇氏婆媳多年,几乎是下一刻就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一时间,心中不由得万分矛盾。
可老太太苇氏却不会在意她的心意,只是淡淡问了句,“没有主子,只有两位姨娘上路成何体统?!要不你去,要不她去,你选吧!”
只这一句话,大夫人赵翠苓立刻不敢再多想,马上派人去了安昌侯找苏妙卿。
……
京城通往河北的官道上,到处可见摇摇晃晃想去京城讨活路的难民,这些难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仿佛行尸走肉,唯有在看到那一排排的马车时,眼中才会闪过一丝生机,贪婪地盯着马车上的货物,仿佛一头头饥饿的野兽。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车上装的是什么,可是,他们觉得那一定是好东西,是可以填饱肚子的好东西……有的人饿狼般的目光甚至在打量那些拉货的马匹,嘴唇不断蠕动着,似是在想从哪里下口好……若不是护卫车队士兵手中的长枪闪着森森的寒光震慑着他们,他们怕不是早就如蝗虫那般扑上来疯狂的撕咬了……
人一旦饿到了极点,那简直就是比野兽还可怕!
这一队马车是去璐州运送粮食和药物的,成武帝听闻萧峄被困在了璐州,甚至派了两个太医来,而在这个车队之后,还零零星星的坠着几辆小车,这些都是自愿前往璐州照顾在璐州生病官员的家眷。
一群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难民,用贪婪而恐怖的目光盯着他们,让他们心惊胆战,所有人都紧闭着窗户,屏住呼吸,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辆马车中,传来了一声微弱的抽泣声。
“两位姨娘别哭了,当心引来灾民……”
一辆朴素低调的四轮马车内,做书童打扮的苏妙卿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父亲的两位姨娘,低声道。
你越哭,不就越说明你这辆车上都是女眷,是软弱可欺是大肥羊吗?!
是的!
这个车队里最不起眼的马车里坐的正是苏妙卿,而整个车队里唯一被吓哭的人正是苏府的两位姨娘。
这两位就一直在哭,哭得苏妙卿脑仁疼。
她两是被大夫人赵翠苓逼来的,一想到要去璐州那个瘟疫横行的地方,觉得自己死定了,自从上车后情绪一直很低落。
苏妙卿看她俩的状态,若是一直这个样子下去,怕她俩都到不了地方。
苏妙卿是会来,一方面这次苏府的借口很正当、很充沛,她拒绝不了。
另一方面她也想借着这个机会亲自去璐州找东平王萧峄,把她的手册带给他,疫情才刚刚开始,还没有大范围扩散,也许还来得及。
当苏府的人把话带给苏妙卿时,安昌侯夫人恨得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那大夫人竟然如此歹毒,给苏政伺疾的事情,她自己说走不开,居然让卿卿去?!
她怎么不让她女儿去呢?!
说什么大姐出嫁,家里妙卿就是最大的,理当为父分忧……
我呸!
她就是让她的卿卿去送死!
她宁肯卿卿的名声坏了,也不想卿卿去送死。
那可是瘟疫啊!
深入瘟疫区,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
原本安昌侯夫人说什么也是不同意苏妙卿去的,可是,卿卿找到了她,并拿出了她手抄的那本手册给姨母看,让姨母放心。
瘟疫虽然看起来可怕,那是人们对它不够了解,现在有了这本手册,她不会有事,甚至还有可能救更多的人。
虽然,这本手册的作者写的是佚名,可是,安昌侯夫人也不是那种没有见识的妇人,只翻了几下,她便觉得这本手册非同凡响,有防有治,极有价值,说不定真的可以救更多的人。再加上苏妙卿心意已决,安昌侯夫人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同意。
因为担心苏妙卿的安全,安昌侯夫人特意给苏妙卿选了府中一个看起来极为简单朴素,但却内有乾坤的马车。
这辆马车拉车的用的是耐力最好的河曲马,马车的外表平平无奇,青呢布顶,榆木车身,可实际上,榆木只是外面那一层,里面用的都是极为坚实珍贵的檀木,连大轴都是如此,慢走平稳至极,跑起来就又轻又快。
不只如此,车内也被安昌侯夫人布置的极为温馨舒适。
没有用那些华而不实的料子,全部都用的是结实透气又舒服漳绒布,四周都做了厚厚的垫子,人坐车坐累了,便可以躺下休息。
马车中央还有一个固定好的小桌子,桌子上炉子、水壶、茶杯一应俱全。
车壁四周的暗格里装满了苏妙卿爱吃的小零嘴。
平恩夫人还特意开了私库让苏妙卿挑了一些她需要的药材带走,连表姐谢婉贞都拿出了五百两的银票给她,让她拿去赈济灾民。
就这样安昌侯夫人还是不放心,又给她挑了个会拳脚功夫的侯府护院给她赶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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