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月是这个世界上最心狠的人。
在他高考的前一周,她不见了。和她不见了相比,一直避着他,也不是那么的不可忍受。
章阿姨的一句:“她长大了,有自己的选择,作为母亲,我该尊重她。江南比a市更适合她。她有自己的艺术追求,我们,都不该成为她人生的绊脚石。”
卫致那一周过得很糟。那一周,学校也没有再上课。除了发呆,还是发呆。
又像上次那样一走了之。她永远比他心狠。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好像不是那个残废,而是……他们本身。
可卫致明白的太晚了。
他总是抱着侥幸,想着她总会回来的。
却没成想,她真的能让他,再也不见。
那道题,不是不会,而是,不想写。因为,很烦。
……
她高叁那年,他大一。他没有去打扰,他没做她人生的绊脚石。
她高考完的每一天,他都在家里等她回来。
总想着,暑假了,她会回来的吧?
可是,没有。卫果说,高考的时候,都见不到她人。哪怕,她回了a市,他们的考场都在乐美中学。
当他第二次打定主意,去江南找她……
母亲却再也不愿意庇佑他。“你使手段欺负她,就该承受她不要你的代价。”
原来妈妈,什么都知道。是啊,全世界都知道,江晚月不要他。
其实他和卫建业本质没有区别。
他会选择走上和卫建业一样的路,大概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反正都这样了,那就这样吧。对于他来说,不是他想要的,其它什么,都一样。起码妈妈,也希望他这样的……
只要选好了路,就会走到极致。从进团委,再到被团委书记赏识再到保硕,他一路都走得很平稳。在外人看起来的康庄大道,对他而言,不过就是机械性的一条路走到黑,卫致一向如此,做,就要最好。
喜欢他的女孩很多,林湾的存在帮他规避了很多麻烦。有时候不需要他得罪人的拒绝,林湾就能在他先一步让所有异性无法靠近他。他默许了林湾的行为,因为,他不会浪费时间去得罪人,这些不起眼的人,保不齐以后会在哪个瞬间能够为他所用。
得罪的人事,让愚蠢的人做,他只需要,继续做他的谦谦君子。
江晚月还是那个江晚月,但卫致在这条路上走着走着,再也没有少年纯粹的赤子之心。
和一群虚与委蛇的笑面虎打交道,被那些脏污浸染,他没有独善其身,致力做最脏的那一个。就算是当坏人,卫致也要是第一名。
……
这个世界的人很多,一个女人而已。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难看。他也不是非谁不可,在没有她的这些日子里,他过得很好。
……
很好?最好是。花芏理从不相信卫致嘴里的很好。
卫致的改变全都落在她眼里。
他笑,却没真心。
他说,却没真情。
卫致在面对她的时候,难得会说几句心里话,但是面对别人,再也看不到当年的孩子气。
最好的朋友带走了最好的朋友。
卫致几乎不会生气,他是那么的有涵养,那么的情绪稳定。谁都说他少年老成,稳重可信。
只有她知道,当年那个有血有肉的少年,被他自己杀死在了江晚月离开的那个夏天里。
在电子支付普及的很多年里,卫致还是有装现金的习惯。在某个二人都心情不好的晚上,在后海的夜场,他喝得很醉,却还能保持清醒。
他点烟的时候,用打火机烧掉了那张合照。
眼角的湿润,他说是烟熏。
在那个贱人第二次出轨的时候,她哭着和卫致打电话。
那年北京下了很大的雪,卫致半夜从学校出来,打车来接她。他暴躁的一拳拳锤着霍子钦。
她拦都拦不住。霍子钦仓皇而逃,她在出租屋里,不停哭。
在只有卫致这一个家人的北京,再次遭受背叛的花芏理,再也不是大姐姐,而是像个小姑娘一样,她抱着卫致哭。
“我们才是笨蛋。”
他陪她喝了一晚上。他醉死过去,才说:“就真的非他不可吗?”
花芏理反问:“是啊,就真的非她不可吗?”
……
她决定去英国的时,霍子钦已经准备好了赴美的材料。
两年的异国恋,她苛待自己省钱买机票,无数次找卫致借钱去美国找他。她在英国两年,霍子钦在美国两年,他一直有另外一个女朋友。
“你知道的,我是没办法只喜欢一个人的。她和你不同,她自由而纯粹,简单快乐。而你给我的,只有沉重。”
她傻乎乎的一遍遍跑到纽约,在无人见证她爱情的荒野孤军奋战,她那时候自己缝婚纱,问他愿不愿意结婚,他说愿意。
那张在纽约办理的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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