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区是老城区,青枝和江勉仲的老家都坐落于政府拆迁规划内的老式小区,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库,一到周末,楼下公共车位停满车,还得绕圈去找车位。
江勉仲找停车位,放青枝先下车。
青枝没走多远,见奶奶在小湖边的亭子里和街坊邻居打牌,隔着距离还能听到她惬意的笑声。
比春风更要慈悲温情,柔化了万物,融化了她的心。
青枝闻声也笑起来,加快步伐,朝亭子里走去。
杨阿姨抬头先发现了她,眉开眼笑地招手,声音嘹亮,“哎呦,枝枝回来了,枝枝,快过来!”
杨阿姨是江勉仲妈妈,看着青枝长大,平日把她当自己女儿一样。
“杨姨。”青枝唤她,奶奶见她回来,慈眉善目的脸上难掩喜悦,手扶着桌面要站起来。
青枝忙走到奶奶身边去,扶住她,“您慢些。”
杨阿姨麻将也不打了,乐道:“哎呀,见你回来,我怎么比胡牌还高兴?”
青枝笑容甜甜,“杨姨,我明天陪您打牌。”
杨阿姨直点头,“咱们青丫头就是喜人,好好好!”
“给奶奶瞧瞧,小妮子,是不是又瘦了?”奶奶眯着眼要细细看着青枝,青枝主动在奶奶面前转了个圈,听奶奶在问,“你自己坐车回来的?”
“没有,”青枝回答奶奶,看向杨阿姨,“杨姨,勉仲哥哥也回来了。”
杨阿姨听了,张张嘴,好奇地问:“他一个人?有没有带姑娘?”
青枝梗住了,不知想到什么,摇头。
杨阿姨见状,长叹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另外一个牌友——隔壁的夏阿姨:“唉,我这个儿子光长得帅,偏偏不会泡妞,羡慕你啊老夏,你家白天女人缘多好,说找女朋友就找女朋友,说结婚就结婚,雷厉风行的,啥时候我家勉仲也给带个女娃回来看看呐?”
夏阿姨独子叫白天。
夏阿姨咧嘴就笑,打趣道:“老杨,你这语气,按照他们年轻人的说法,叫凡尔赛,知道么?”
杨阿姨推了推夏阿姨手臂,也笑道,“老姐妹,你莫揶揄我,我说的可真心话,勉仲比你儿子还大两岁,你今儿下半年都要做奶奶抱孙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得得得,我家白天那是没得挑,哪像你家勉仲,挑花眼了。”夏阿姨指了指一旁的青枝,“老杨啊你看看,这不有现成的儿媳妇么,咱们青枝多好,工作稳定,脾性温和,家里清白知根知底的,跟你这么多年邻居,亲上加亲,你怎么不上心?”
杨阿姨和夏阿姨霎时把注意力聚焦到一旁神游天外的人儿身上,青枝反应过来,脸上顿时爬满红晕,语无伦次道,“不不不,我不是。”
夏阿姨问:“青枝,今年25了吧?找对象没?”
被点名的恐惧席卷了她,青枝此刻终于理解了班上差生忽然被叫起来回答问题时有多么惶恐和无所适从。
每每听到这个问题都很窒息,她红着脸尴尬地摇头。
奶奶知道她皮薄,怕羞,拉住她的手,朝夏阿姨笑道:“我家姑娘还没考虑呢,工作日忙着工作上的事,没时间谈朋友。不过她上周回来跟我说,区里教育局组织相亲活动,她报名了,今天到现在才回来,就是联谊去了。”
杨阿姨一听,脸色僵了僵,急了,忙问:“枝枝啊,遇见合适的没?”
下一秒,八隻眼睛亮灼灼灯笼似的,齐齐盯向她。
青枝咽了咽口水,脸热地垂下眼,低声道:“有跟人聊天。”
一众妇人的八卦之心瞬间衝上云霄,夏阿姨忙话赶话的追问:“多大了?哪儿人?什么工作?”
杨阿姨插嘴:“长得怎么样?靠谱吗?在市里有多少套房?”
青枝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埋上。
她羞耻地把头垂得越低,雪嫩的脸颊上绯红一片,头髮丝都快要烧起来。
“妈,您居委会查户口呢?”
后边传来江勉仲的声音,众人一时间安静下来。
青枝瞬间被解救出来,她暗暗吁出一口气,缠着奶奶的手腕往后站了站,眼角余光见他走过来。
江勉仲一贯的沉稳,看了一眼青枝,向长辈问好:“傅奶奶,夏姨,王姨。”
夏姨摆摆手,知道没啥可聊的了,给一上午的娱乐活动收尾:“勉仲回来了啊,行行行,不唠叨了,老杨你也赶紧收桌回去给儿子做饭去吧,傅姨,王杏,明天再约。”
于是热热闹闹的场子便散了,各回各家。
亭子恢復以往的宁静,人工湖中红色的金鱼游来游去,湖水澄澈,湖面铜镜般,微动涟漪。
傅奶奶进厨房洗米做饭,青枝在一旁帮忙洗菜切菜。
傅奶奶慈祥地瞅一眼孙女,老迈的声音柔和地问:“枝枝,今天那男孩叫什么名啊?”
青枝关掉水龙头,将白菜摘成一片一片,浸在小菜盆里:“孟介甫。”
傅奶奶弯着腰,缓慢地转个身,一瘸一拐地将电饭锅内胆煲擦干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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