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逃难便是,听没听着,那些小日本来南京的路上,南京的郊外,杀一堆平民,奸淫屠戮,放火烧村,无恶不作。”
老板娘重重叹了口气,将锅一端往碗里拨着菜码,老板低着头望着碗里的面条,一个声音传来“上两份面条”,二人没抬头,只是“哎”了一声。
随着老板和老板娘双手握住碗,他们缓缓抬起头看向坐在桌前的二人,纷纷愣住了,只见两个士兵侧头望着他们,手里来回抛着钱币,士兵见他们奇怪的神情,互相一看,便将手中的钱币放在桌上。
“快点呀,端过来呀,难不成我们要亲自去端。”
老板和老板娘眼珠一动,不由一清嗓子,脸上堆满笑意,连声说道:‘那哪能,那哪能’,便大步走到桌前,将两碗面轻轻放在桌上,老板双手合十,对着二人一点头说道。
“两位老总,慢用!”
老板娘刚要抬手拿起桌上的钱币,老板吓一跳,“噫”得一声,猛地抬起手握住老板娘伸出的手腕,他侧头对着老板娘挤眉弄眼一阵,使劲摇了摇头,一下揽住她的肩膀弓着身子朝着远处走去。
两个士兵侧头一看二人的背影,又垂目一看桌角的钱币,他们抬起手往旁边一指,纷纷低下头哼哼一笑,便端起碗喝着面条。
一队队日军士兵在地面上大步前进着,他们看着不远处的中山门,纷纷停下脚步,一个军官拿起脖子上的望远镜看向中山门上,只见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空中起着涟漪。
黑色的圆圈里,中山门的景象摇摇晃晃移动着,天空黯淡的白日摇摇晃晃划过,那个军官边看边问道。
“几点了?”
身边的副官从兜里掏出怀表看着,他眼珠动了动,深吸一口气,他的脚互相一踢,抬起手对着身边的军官一敬礼,开口说道。
“八点一刻!长官!”
于宝茵的脑袋靠在城墙上,手中握着一支笔,双腿屈起,上面垫着一张纸,于宝茵不时在纸上写着什么,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她蹲坐在地上的身影逐渐形成重影消失了,天旋地转着,只见城门另一头,她的身影在地上走来走去,随着身影消失,随着城墙几块灰砖缓慢划过,几缕尘埃在围墙上如丝绸般飘远,只见她又靠坐在城墙上,她的手转着钢笔敲着腿上的纸,仰起头闭着眼睛,嘴里哼哼着歌。
于宝茵士兵们走后,我久久不能平静,想起来很多事,小到小时候我因为什么而喜怒哀乐,大到我选择理想以及现如今站在这里不后撤的理由,那个时候,大家的战术还能怎么样呢,无非是面对那些日本人重武器时,能摧毁一个是一个,我就这样在城楼上徘徊着,身后的南京熙熙攘攘,满是生命的叫卖与训斥孩子的声音与外围的血雨腥风格格不入,我要做些什么?我又该面对什么?哥哥对我说的话,满是徒劳无功,可这一刻,我的身后是首都,我的肩上是千千万万百姓的生命…我想…我知道…该干什么了。
于宝茵的身影又消失了,只见她又站在城墙另一侧,直勾勾瞪着围墙上的凸起,她左右看了看,俯下身,脸上的表情变得恶狠狠的,抬起手指着那围墙的凸起,压着声音说道。
于宝茵就不投降!就不投降!气死你!
于宝茵说罢,抬起手如扇耳光一般一抽石柱,她左右看了看,两只手抬起轮番抽着石柱耳光,她又用手指着,另一只手抚着石柱顶上,她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于宝茵小日本…你等着吧…你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顽强抗争!让你知道!我中国军队也不是一群孬种!我必定让你们血溅三尺…
天旋地转着,石柱上只剩下于宝茵打塌下来的尘埃,于宝茵的身影仍然靠在城墙上,仰起头看着天空,一阵阵风泛起她的发丝,中山门外的日本军官握着望远镜的手不断发着抖,几滴汗珠划过他的头侧,他气急发抖的声音又问道。
“几点了?”
身边的人眼珠动了动,又将兜里的怀表翻出,他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一旁的军官,说道。
“八点两刻了,长官!”
一阵阵金灿灿的光芒照耀在于宝茵的侧脸上,她坐在围墙上,一阵阵风将她耳后的发丝泛起阵阵涟漪,她侧头看向一旁,缓缓将手伸向兜里,两双红袜子逐渐掏出,她双手握着那双袜子,缓缓举在空中,金灿灿的光芒从袜子针线细密的缝隙中透出。
她仰起头看着袜子,笑了出来,露出一排牙齿,天旋地转着,城墙上她孤坐的背影格外明显,于宝茵哈哈笑了起来,身旁的景物缓慢转动。
一个士兵身上穿着脏兮兮的军装站在门口,一个老妇站在门里,眼中满是泪水,颤颤巍巍抬起手抚着士兵脏兮兮的脸庞,士兵抬起手抹着老妇脸上的泪水,笑着说道。
“娘,我走了,我们团长该等急了。”
那老妇抿着嘴,白发在头顶起伏着,士兵一吸鼻子,缓缓后退着,老妇的手逐渐抽离士兵的脸庞,她的手在半空翘着不断发着抖,手指颤颤巍巍一伸,大喊一声。
“儿啊!”
巷子中那士兵的背影大步奔跑着,身后那撕心裂肺的呼唤一瞬间让眼泪划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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