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跟我走吧。
岳太文躺在草席上,凌乱的长发遮在眼帘,他眼珠左右动着,眉毛一皱,坐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一旁的陈博术,陈博术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你隔绝世外的一年多里,发生了很多事,你天天辱骂的那个东北少帅,发动西安暴乱,把蒋先生抓了,国共要和谈了,一起打鬼子。
张学良黑白色的背影站在孙文相框前,他仰起头望着相框,嘴角勾起露出一丝微笑,缓缓抬起手一敬礼,刺眼的白光徘徊在他身侧,岳太文愣愣地看着陈博术的背影,缓缓站起身走到陈博术身边,问道。
岳太文(中年)那少帅怎么样了?
张学良黑白色的身影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架收音机,他缓缓抬起手,来回摆弄着天线,双手捧在耳边,眼珠左右动着,他抬眼一看门外几个扛着枪的卫兵的身影,收音机里传来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一个女音缓缓冒出。
“延安代表来南京…共产党的主席先前发文重申,不是逼蒋抗日,是联蒋抗日…只要能谈出合作的结果…红军愿拥护蒋先生为领袖…”
张学良闭上眼睛,露出两排牙齿,捧在耳侧的收音机如同一个婴儿一般,他身体左右摇晃着,就像哄着一个婴儿,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溢出。
陈博术眉毛动了动,侧头一看岳太文,看着他那迫切的眼神,腿侧的手微微一动,一阵阵风泛起他的发丝,他苦笑一下,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暂时软禁起来了。
张学良黑白色的身影默默望着门外摇摇晃晃的背影,窗纸透来的白光点亮他满是泪痕的脸颊,他哈哈大笑起来。
岳太文嘴角动了动,垂在肩上乱蓬蓬的头发随着风微微颤抖着,脸周一圈细密的胡须上带着杂草与污垢,他低下头,颤颤巍巍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轻叹道。
岳太文(中年)他真的…还债去了…
岳太文的脚步前进着,牢房外满是丝丝缕缕的白光,随着他脚步的前进,脚踝上的镣铐脱落了,在牢房外那丝丝缕缕白光照在他手上的那一刻,手腕上的镣铐重重掉落在地上,他眯着眼睛,缓缓抬起手挡在眼前,一阵阵风泛起他的发丝,身上带着污垢与血迹的长衫随风起伏着,他笑了出来,侧头仍然站在黑暗的牢房中的陈博术,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行啦,谢谢你告诉我联合抗日的消息,请开枪吧,不用遮遮掩掩,我太了解你们了,把我放出去,制造些意外让我死去,你们大可以说,这是日本人干的,没关系,你现在开枪也可以,就说我为国自杀了,大家的名声都还好听点。
陈博术脸沉浸在黑暗中,神情令人捉摸不透,只听得一声哼哼的笑声传来,随着他缓缓迈开步,走到岳太文身边,牢房外的白光下尘埃飘摇,陈博术走到他面前,笑着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来之前我就在想,这一年,我会见到怎样的岳太文呢?他的性格是不是变得如同他的外貌一般邋遢,还是说,他放弃了生还的希望,就这样疯癫了,还是他依然像从前那般…充满着正义的仇恨,在我来临的那一刻,会狠狠的打我一拳,都没有…你就像是心愿已了的老人,在想着如何优雅的死去。
无色的旭日旗在半空飘摇着,一阵阵风泛起二人一黑一白的长衫,岳太文乱蓬蓬的长发发着颤,默默望着他,低下头哼哼一笑,陈博术眉毛一皱,抿着嘴抬起手握住岳太文的肩膀,轻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可真的了了吗?现如今,国共正在处于和谈阶段,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整编他们,带着全国的力量开赴前线抗日了,在这个时候,我要把你这个着名的国家义士除了,你说,政府的脸可往哪搁呢。
岳太文听罢哼哼一笑,一阵阵风拂过他乱蓬蓬的长发,陈博术抬起手握住岳太文的肩膀,小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委员长已经决意了,让你去任五十二军下辖第二师师长,你自辞别汪精卫后,我们内部…从未开除你的党籍,回来吧。
张学良黑白色的身影趴在地上,闭着眼睛,手搭在收音机上,脸上带着微笑,一滴眼泪划过他的眼角滴落在地板上。
岳太文默默望着陈博术,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缓缓抬起手一抹自己脸上细密的胡须,抬眼看着陈博术,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我可以给我的妻子写封信吗?
陈博术笑了出来,嗯得一声,轻轻点了点头,车盖上的青天白日旗随着风起舞着,岳太文眯着眼睛,和陈博术大步走在台阶上,他不时仰起头看着天空。
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大步朝着台阶跑来,他一只手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瞪着前方,岳太文的胡须发着颤,默默看着眼前狰狞的人,低声说道。
岳太文(中年)命大,汪先生。
汪精卫嘴唇发抖,咬着牙指着面前的人,他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一阵阵刺眼的白光模糊着他的脸颊,陈博术默默看着他,嘴角上扬,走到汪精卫面前,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汪先生,您怎么来了?注意身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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