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三申戴着墨镜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如帘般落地,手中握着几颗糖,他不时将一块糖放入口中嚼着。
楚书甄和陈华伟手中撑着伞在人群后探出脑袋看着远方,只见院中的地面铺满了红布,黄色的落叶如星辰,零零碎碎地撒在红布上,孙明昭的手指划过琴键,发丝上几滴水珠划落脸颊,她脸上带着微笑闭着眼睛缓缓仰起头。
一把伞缓缓一歪,黑影遮在孙明昭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睛,抬眼一看头顶的伞又侧头看向身旁,只见楚书甄手中握着伞微笑着望着她,她轻声说道。
楚书甄真好听,是肖邦吧。
孙明昭愣愣地望着她,她刚要站起身,就被楚书甄摁了回去,孙明昭抬起手挠了挠头,有些惊喜地望着她,又扭头看向前方,只见陈华伟坐在一个椅子上,手中握着纸伞翘着腿,她有些激动地问道。
孙明昭楚小姐!陈先生!你们怎么来了!
陈华伟哈哈一笑,将腿落下,孙明昭左右看了看,连忙接过楚书甄手中的伞,站起身替她撑着,楚书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抬起手和她一起握住伞杆子,陈华伟抬眼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
陈华伟(中年)我们就要走了,萍水相逢,来和你道个别。
孙明昭愣愣地望着他,陈华伟笑了笑,一阵阵风将他耳侧的发丝泛起涟漪,他缓缓站起身,走到二人面前,将自己手中的伞递了过去,几滴雨水落在他的头发上。
陈华伟(中年)国内正在对日作战,我得回去出一份力,你是华人,应该明白日本人自古以来是什么货色,几百年了,不止不休得觊觎我国领土,所以我应该回去。
陈华伟露出一丝微笑望着孙明昭,发丝在二人眼帘不断发着抖,他轻声说道。
陈华伟(中年)来,拿着。
孙明昭缓缓抬起手,手指握住伞的杆子,一面面红旗在天空随着风起着涟漪,陈华伟的手缓缓垂下,望着打着伞的孙明昭仰起头哈哈笑着,连声说道。
陈华伟(中年)好,好!一副革命之相!
陈华伟缓缓将手放进袖口一拽,只见一张卷起的画纸攥在他的手里,身上的长衫随着风起着涟漪,他缓缓将纸展开,递到孙明昭眼前,笑着说道。
陈华伟(中年)我看了宣传,但是讲座,我没有听过,我听说来你这的酒鬼们都听了讲座成了你的革命人员,他们虽说是酒鬼,但是比这里任何人都清醒,是这样吗。
孙明昭垂目愣愣地看着陈华伟手中的画纸,雨珠打在上面形成深浅不一的点,像是石砖上积水的孔洞一般,孙明昭微微点了点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华伟(中年)你也才二十多岁吧,真是大好的年华啊,多少人在自己青春正盛的年纪投身了革命,我也是十七岁的时候跟了孙先生,看了你的宣传,我也大约明白了你的理想,这个地方,就像一个小小的中国,人是,地是,心是。
陈华伟深吸一口气,抬起手一拍自己的腿,哈哈笑着,抬眼望着孙明昭,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希望再见面时,你可以不用称呼那儿是故乡,而是祖国。
孙明昭眼眶发红,手指紧紧攥着伞把儿,导致手指微微发青,她深吸一口气,眼泪划过脸颊,陈华伟抬起手一捋自己的头发,一点头,微笑着仰起头看着天空,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我来葚福的时候带来一箱枪械,埋在了清水镇外的荒原,我往那里种下了一颗种子,种子已经发芽了,或许你去看时,它将是荒原中唯一的绿色,把枪挖出来吧,它们是你们革命的本钱,希望能帮到你们,我从来不善于表达,希望在你手中有枪械的时候,瞄准的是对的人。
孙明昭愣愣地看着陈华伟,眼珠左右动着,雨水在伞上激起水花,陈华伟一歪头,哈哈一笑,缓缓站起身,他的发丝滴着水珠,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我曾经和王断红说过,那些枪会有不同的人的故事,在你握起它的那一刻,每一颗打出的子弹都将烙印出你的故事。
孙明昭嘴角颤抖着,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躬下身对着陈华伟一鞠躬,头顶的云层逐渐散开露出丝丝缕缕白光,白日若隐若现,陈华伟仰起头哈哈笑着,便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楚书甄向前两步侧头看着鞠躬的孙明昭,她露出一丝微笑,抬起手轻轻扶起她,二人凝望着彼此,楚书甄缓缓伸开双臂和孙明昭抱在一起,轻声说着。
楚书甄保重…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孙明昭抿着嘴,眼角抽搐,她“嗯”得一声使劲一点头,缓缓抬起手搂住楚书甄的后背,楚书甄身上的旗袍随着风起着涟漪,孙明昭身上的布衣一角的线滴着水珠。
钢琴的琴键上满是雨珠,一阵风将院中的灯笼一吹,屋檐掉落的水珠如水帘般,一阵阵火光在荒原中燃烧着,呼啦一声,火星四溅,铺满红布的院子,楚书甄的身影逐渐形成重影,在转身的那一刻,在院中消失,只剩下孙明昭手中握着伞仰着头看着天空。
一个人骑在马上,身上穿着浅黄的军服,头上顶着深绿的军帽,军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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