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太文的手停止转动檀木珠,他一弓身子,冷哼一声,直勾勾瞪着杜月笙,抬起手一指自己,声音格外发狠,他一歪头大喊着。
岳太文我苛刻!你们丫的还活着!东北的百姓还能活着吗!多少人都得被糟蹋了,苛刻!你们丫的说得那么轻松,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岳太文的头晃动着,“不去死”的口型逐渐变成重影,张学良黑白色的身影躺在床上痛苦地哀嚎着,一道道白光将他的脸变得一明一暗。
杜月笙愣愣地看着岳太文,他一舔嘴唇,呼出一口气,眼珠左右动着,他缓缓将后背靠在沙发上,抬起手一抹脸,他轻声说道。
“岳先生,爱国是好事,这一点,我非常尊敬你,可是,爱国不能太极端,不能谁做的事不合你心思,你就要杀了他吧。”
岳太文仰起头咬牙切齿地笑着,他大拇指一弹柱子,只听得嘣得一声,珠子相互一碰旋转着飞了出去,杜月笙一皱眉,抬起手一挥。
他一挽袖子,缓缓站起身走到桌前,只见袖子里掉出一层层粉末,落入他的手心里,他手掌一翻,粉末如细沙般散在桌上。
岳太文杜先生,我今天来到这,不是和你们谈判,是要一个结果,如果你们不答应,这种炸药粉,我在家里研制了很多,足够掀翻你们的公馆了,如果你们青帮弟子愿意和我们玩命,明日之上海滩,无两个家族便是,对…还少一个东北将领。
杜月笙默默地看着岳太文的胳膊,岳太文从袖口拿出一盒火柴,一抹火光点亮他的脸庞,随着他的手一松,一根冒着火焰的火柴落在桌上的炸药粉上。
呼得一声,一瞬间,白色的火焰窜起,岳太文半眯着眼睛,他仰起头哈哈笑着,杜月笙紧皱着眉头看着桌上越窜越高的火焰,岳太文一挑眉,伸开双臂,压着声音笑言道。
岳太文嘣…炸了…
杜月笙一侧头冷笑一声,岳太文的脸庞被白色的火光照亮,杜月笙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喃喃着。
“真是个疯子…”
一只手被绑在床头柱上,那只手青筋暴起,不断摇晃着,床板发出咔咔的声音,一声声痛苦的哀嚎在房间响彻着。
一双脚步站在门口,杜月笙缓步走到岳太文身边,他侧头看着岳太文,二人透过门缝看着躺在床上的张学良,杜月笙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少帅的毒瘾太严重了,我自作主张把他绑了,你看看他现在这副模样还能回战场吗?”
岳太文神情复杂地看着,杜月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缓缓将门一推,吱呀一声,门逐渐打开,杜月笙侧头看着岳太文,开口说道。
“丢失东北,少帅责之大也,但他并非汉奸,国贼之流,他心里是有责任的,自从东北丢了,吗啡,鸦片,越抽越厉害了,胳膊上全是针眼,太文,别逼人太甚,退一步吧。”
张学良神情恍惚,张大着嘴巴,脸上满是水珠,他像是被暴风雨席卷过一般,发丝粘连在一起,许久的沉寂后,张学良眼珠上翻,双脚乱蹬着,张大的嘴巴又一声哀嚎响起。
岳太文呼出一口气,低下头抿着嘴眼珠左右动着,他侧头望着杜月笙,眼神变得有些缓和,他开口说道。
岳太文那就让他尽快滚出上海。
杜月笙看着岳太文已经缓和下来的眼神,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轻点了点头,岳太文一皱眉,一砸吧嘴,无奈地一摇头缓步走进房间。
他站在床边看着精疲力尽的张学良,他半睁着眼睛,嘴唇微张,喘着粗气,岳太文缓缓屈下身,看着张学良胳膊上的针眼,张学良的头来回转着,神情恍惚,嘴唇发着颤,颤声说着。
张学良我心里…痛苦极了…东北是我的家乡…我的父亲是被日本人炸死的…我没办法啊…没办法…我判断失误了…以为他们会大事化小的…
岳太文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握住张学良的两侧脸颊,张学良依然喃喃着什么,白灿灿的光线模糊着岳太文的脸颊,岳太文瞪着他那迷离是眼睛,开口说道。
岳太文少帅,你给我记住了…你欠下了一笔血债,今后是要还的,不论何时,你都要记住这笔血债…不然…我随时都会做出锄奸行动…
张学良的眼中涌出泪水,他的头左右摆着,眼珠左右动着,泪珠划过耳侧,他黑白色的身影站在孙文的相框下,仰起头大喊一声。
张学良囚禁蒋中正!
张学良的嘴唇发着颤,一声声哽咽在房间回荡着,白灿灿的光芒将他的身体分割成明暗的一段一段,岳太文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手。
张学良床上挣扎的身影因为扭曲逐渐变得重影,痛苦的哽咽与哀嚎形成一阵阵回音在房间里久久回荡着,铁链拴着他的手不时一拽一拽…
孙明昭站在柜台前,抬起手指着身后的党旗,她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看着坐在下面一排排人,嘴巴一张一合着。
孙明昭这就是我们无产联盟的旗帜,它是由镰刀与锤头构成,镰刀代表着的是农民,锤头代表着的是工人…
台下的人揣着袖子仰起头格外认真地看着台上的孙明昭,孙明昭双手扶着柜台,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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