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给江西拍了一封关于我党下令全面抓捕潜伏人员的消息,被你的那些学生当场拦截到了。
白复成笑了笑,他没有接话,只是默默跟在尹行之身后走着,随着那凄惨的尖叫声冲入耳畔,白复成缓缓抬起头,侧头看着一个人满脸鲜血绑在柱子上,几个人手中拿着鞭子抽打着他。
白复成侧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尹行之身上穿着风衣,他双手插在兜里透过一根根铁柱看着行刑的人,脸上不觉露出一丝笑容。
他侧头看着白复成,抬起手一拍白复成的肩膀,白复成浑身一抖,他眼神愣了一下侧头看着尹行之,只见尹行之微笑着低下头看着白复成的眼神,低声说道。
尹行之白长官是陈先生亲自委派的监督,请自便,您觉得哪里有不妥的地方,请指出来。
白复成眼珠左右动着,他笑了出来,摇了摇头,尹行之一挑眉,从兜里掏出钥匙,将铁门拉开,几个行刑的人侧头看向走进来的二人,纷纷闪到一旁。
尹行之看着几乎被鲜血包裹的人,侧头看着那几个行刑的人,行刑的人穿着一身白衬衫,衣服上染红大片,如同白纸上的血山,尹行之问道。
尹行之怎么样,他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
那几个行刑的人摇了摇头,白复成的脚步缓缓走向前方,他站在那个行刑的人面前看着,尹行之深吸一口气眼珠一偏看着白复成的背影。
别的牢房不时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喊叫与打砸声,白复成低下头嘴角动着,他一下抬起手抓住那个地下党的下巴,抬起头恶狠狠瞪着他,怒吼道。
白复成你是干什么的!说!
那个人闭着眼睛,鲜血流淌在白复成的手指上,他突然笑了出来,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是南京霞恩昌仁中药铺的老板李毅寻…一九三零年来到南京…”
白复成咬着牙,一下抬起手扇在那个人脸上,他深吸一口气,手来回搓着鲜血,侧头看向身后的尹行之,他开口说道。
白复成杀了他,既然这是南京最后的窝点,那所有的联络线早就断了,除了他们老窝,谁也不知道谁是谁,共产党从来不横线联系,留着他们已经没用了。
身后的人哈哈大笑起来,牙齿上满是鲜红的血液,身后的白光一闪一闪着,尹行之看着白复成沉默一阵,他呼出一口气低下头,手一抬。
那几个行刑的人冲向前方拽起解着那个人胳膊上的绳索,那个人一下倒在地上,手指在地上发着抖,大口喘着气,几个人一下架起他的胳膊朝着牢外走去。
尹行之看着白复成的背影,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插着兜朝着门外走去,他边走边说着。
尹行之白长官,尽监督员之责,刑场做记录。
白复成闭上眼睛,缓缓仰起头,天花板正中央的灯泡冒着刺眼的白光,在他头顶微微旋转着,白复成的身影在走廊大步走着,脚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血水激起几滴血珠浸湿了他的裤腿。
一辆辆卡车驶入拱门,随着卡车停在无尽的黄土中,几个拿着枪的卫兵将拴着铁链的人推下车,白复成缓缓推开车门走下车。
刺眼的白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他眯着眼睛仰起头看着天空,天旋地转着,白复成头低下时,尹行之站在他身边,远处站着整整齐齐的人,无不满身鲜血,衣服被打烂了,裸露的皮肉红紫色。
几个握着长枪的士兵整齐地列着队伍走到那几个人身后,尹行之一直笑着,白复成侧头看了一眼他,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随着一声声枪响,四周的一切变成黑白色,尹行之和白复成仰起头近乎疯狂地大笑着。
无色的血水在土上蔓延着,一个个士兵将枪挂在肩上后退着划过白复成和尹行之身侧,尹行之低下头微笑着望着远方,车辆倒退着,几个满身是血的人缓缓从地上站起身,画面被定格,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无色的树叶在风中摇摆,沙沙作响,刺眼的白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影影绰绰得,随着叶子摇摆,一切恢复彩色,只剩下白复成一个人站在荒凉的黄土中。
白复成依然哈哈大笑着,他伸开双臂,风将他头顶的发丝泛起一阵阵波浪,直到笑声沙哑之时,他摇摇晃晃得转过身朝着拱门走去。
他的手在腿侧不断发着抖,一股鲜血从他嘴中喷出,他瞪大眼睛,踉踉跄跄向前几步,重重倒在地上,他的手紧紧扣着黄土,眼前的一切格外朦胧,他抬起手使劲砸着土地,哀嚎着。
他的哀嚎声沙哑而凄惨,陈亦灵的脑袋从拱门外探出,愣愣地看着趴在拱门下的白复成,白复成的手不断砸着地,因为他的吼叫,嘴中的鲜血不断往外流着。
陈亦灵缓缓走进拱门中,她蹲在白复成面前,只见白复成瞪大着眼睛,可眼神涣散,脖子上青筋暴起,双腿来回蹬着,眼角的泪珠不停得涌出,陈亦灵缓缓抬起手扶住白复成的肩膀。
陈亦灵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国民党人看完行刑共产党后,居然气绝倒在地上,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只有我看见了,那天他吐血几近死亡的模样,我冥冥之中感觉到…他和别人不是一丘之貉…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