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断红从身下的蒲团站起,她走到台子前,她上下打量着,她抬起手左右摆弄,怎么也够不到香炉,王升侧过头看着她一蹦一蹦的模样,王升屈下身将她抱进怀里,断红伸出手将手里的三根香插了上去。
王断红(幼年)爹,我能去玩了吗?
烛火闪着相框,王升身下的袍子左摇右摆着,他点点头将王断红抱出屋外,断红这时哪知道什么家,什么家人,她的心里只想着玩。
她总是一个人就能玩得很开心,总听父亲说下过雨后,活物全出来,于是她总是刚下完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跑了出去,遇见利落的天气倒还好,如果遇见个不长眼的天气,断红就被淋个落汤鸡,王升从来不恼,只是从不让她把抓来的东西带回家里。
这断红,机灵劲总是用到别的地方,就将一些抓来的玩意偷偷丢进院子,有一阵,王升还暗自纳闷…
王升(中年)这银杏树上哪来那么些虫子?
断红总是装作不知道,被王升叫去看,也只是嗯嗯呀呀的点着头,打着敷衍,殊不知王升早都看出来了,这古怪的人,表面冷不作声,知道断红平时亲近他难,就自己搞来什么东西扔院子里,找断红问,说是问,没几句就开始感慨。
王断红哪知道那么多,也记不得那么多,依然附和着,王升站在她身边,断红学着他的模样躬着身子盯着虫子看。
王升(中年)这些虫子啊,生命很短,它们大多数只有一年的时间,体验完四季就踏着急匆匆的步子离开了,它或许想说些什么,只是到了到了,没有一句话的功夫就死了,你看他们,咱们盯着他,他就要跑到另一面让咱们看不着,只是为了躲避世间的喧嚣。
王断红爱听父亲的感慨,因为只有这时候他一改往日沉闷,于是父女二人找到一个古怪的平衡点,父亲想亲近她,女儿想听他感慨,就同时抓虫子跑来问…
一个人推开门从府邸走出,一个人站在走廊中看着那个人,那个人面色阴沉,见他出来,走廊中的人跑向他。
陈华伟(中年)怎么样?他怎么说?
那人和陈华伟走出屋子,他们走到院中,那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龙云唐继尧那个家伙执意要和陈炯明合作,我已经明了暗了劝过他了,他一直在装糊涂,答非所问,交代完部署就让我走,如果执意违反天下大势是否会造成内部意见分裂,遭到广州国民政府的剿灭…这简直是得不偿失。
陈华伟呼出一口气,他摇了摇头,龙云无奈的笑了笑,他看向陈华伟。
龙云兄弟,我知道你早年在孙先生身边待过,是忠实的跟随者,此次不义之争我已经向你和他说明不会参与了。现在他也是含糊不清究竟想干什么,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陈华伟叉着腰抬起头看着龙云,他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转而他面露难色,抬起头望着太阳。
陈华伟(中年)龙云,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国民革命危难之际,广州国民政府为讨伐北洋残余做努力,现在竟要搞这般名堂出来,这简直是自取灭亡,你还要留在这里吗?如果哪一天他公然做出违逆之事,又可怎么交代。
龙云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二人向着院外走着,龙云的脚步迈过门槛。
龙云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自有分寸,倒是你,平时热热烈烈可不行,这地方可不是说实话的地方,别端着你那初代革命家的架子了,别还没找个伴先死了,那多不值呢,你还是收敛点吧。
一个人站在讲台上,下面坐着一个个年轻人,他们带着军帽,站在讲台的年轻人义愤填膺地喊着,窗外一抹抹阳光照在于先词的侧脸。
于先词朱培德将军多次声讨唐继尧!可他就是不听!现如今北伐是国家大势!这唐继尧却屡屡不听孙中山先生的劝告!同志们,我们是谁的学生,学得是什么,信仰的是谁!
一个人走到门口,他抱着胸口看着于先词那慷慨激昂的演说,于先词没有注意到他,依然竭尽全力,撕心裂肺扯着嗓子喊着。
于先词同志们啊!我们的信仰是三民主义,不是他唐继尧的私家军!是当今救国之主义,我们来讲武堂上学为的是什么,是升官发财?是鱼肉百姓?不!我们是为了我们纯洁的理想与主义啊!同志们!
于先词朱培德将军北伐功盖千秋!陈炯明的炮轰总统府!北伐受阻了,现如今朱培德将军回师准备与陈炯明对弈了!我们就在这干看着吗!
台下的学生看着他,又看向门口,于先词大口喘着气,他眼眶泛着红侧过头看向门口,于先词瞳孔放大,他连忙跑到门口一鞠躬,小声喊道。
于先词老师…请求您不要告诉别人,我们是为国着想,请不要泯灭青年之希望。
站在门口的人笑了出来,他点着头,他抬起手扶着于先词的肩膀走到讲台上,于先词不自在地看着陈华伟的手。
陈华伟(中年)同志们,刚刚他说的话都听见了吧,多么令人为之动人,让我都有些感动。说得好啊,我们就这样干看着吗?不……绝不!我们是军人!是中华民国的军人!是滇军的一分子!
陈华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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