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罂粟种植的地方远离清国,售卖之路可谓相当坎坷,于是他就想来这偏僻但又是清国境内,清国无暇顾及的地方种植,以拓销路。
王糜看着他,心里就像欣赏一个什么新奇的商品,二人相谈甚欢,在他听明白是种植罂粟后,如果能赚钱,倒也不是什么不可为之事,于是…一颗罪恶的种子在葚福县诞生,也改变了王家的命运。
王糜哈哈大笑着,他的脸上逐渐出现皱纹,手指搭在椅子上颤颤巍巍伸开,皮也逐渐皱了,他的指甲末端聚了一滴水珠,水珠摇摇欲坠,随着窗外一声乌鸦嘶吼,啪得一声打在地上。
王糜(老年)在那会所有人在人人自危的年岁,也就不考虑今后什么骂不骂名,既然只出土地的赚钱之事…那又何乐而不为,识时务者为俊杰。
王糜自然有他的一套说辞,他也早已看清国不爽,早听父亲说,一代人干一代事,或许冥冥之中,这就是他这一代该做的,所以他解释为…活在当下。
他也干脆卸下了自己的伪装,官帽扔了,见那一头长发散落而下,就那没剃发的脑袋引来英国人查理的连连称赞。
查理当今清国官员…少有叛逆之人,而逆行也无非保皇不换汤之人,当今清国百姓更甚者做了我大英的引路人,而王糜者,实大爱也。
那帽子如同车轮一般滚动着,落在了查理足下,查理弯下身将帽子捡起,他打了打帽子的尘土带在自己头上,随即又是二人爽朗的笑声。
二人的脸上映着窗外的倒影,那横七竖八的枯草倒影逐渐在他们脸上后退着,随着二人肩并肩向前而去的脚步,王糜脚下落下一搓又一搓头发,无数罂粟花的透过光走进窗户,黑色晃动的影子映在他们的脸上。
二人向着一个房间走去,查理的手中闪过一丝寒光,一把剪刀勾在他的手指上,随着二人的脚步声在幽暗的长廊回荡,王糜腿上的长袍逐渐变成黑色的裤腿,袖子逐渐回缩,出现一颗纽扣。
二人走进一个房间,查理顺手将门带上,二人站在一个镜子前,查理笑着扶着王糜的肩膀,轻轻将他推向镜子,王糜愣愣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西装革履,头发齐耳干练,查理在他身后点着头,王糜眼中的眼泪回荡在眼眶,他哈出一口气缓缓侧过头看向远方,一大片罂粟花海随着风左右飘荡着。
一束白光照在他的头顶,他看着罂粟花海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身长褂,那人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出花海,他的脚步踏入黑暗走到王糜面前,一阵阵大风吹着他一头长发。
王糜叹了口气,他屈下身坐在椅子上久久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勾住自己的嘴唇,胸口的玫瑰格外鲜艳,查理伸出手撑着椅子一侧站在他身旁点着头。
查理好多了,真的好多了。
一声声乌鸦叫萦绕在所有人耳边,一个人躺在床上手中捧着一张纸,半张脸裹着片纱布。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捧鲜花走到那个人的床前,他刚想把那束鲜花放在床头,被病床上的人喊住。
李鸿章请拿回去吧,首相先生,我还没死透呢,不用给我送白花。
拿花的人手一抖,他侧过头看向李鸿章,他满脸笑意对着李鸿章一鞠躬,他将花捧在怀里低下头看了一眼,他眼珠动了动,上前两步,和和气气地说道。
伊藤博文您误会了,李鸿章大人!我来这里是向您致以诚恳的歉意,是我们的疏忽导致您躺在这里,非常对不…
见伊藤博文还要再鞠躬,李鸿章将纸放在身上抬手打断他,伊藤博文尴尬的笑了笑,李鸿章的嘴动了动,他叹了口气侧过头看了一眼伊藤博文。
李鸿章旨意来了,约个时间吧,按你的说法,我们顺顺利利,开开心心,和和睦睦地再谈一次。
伊藤博文皱了皱眉,身边的人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地翻译一通,伊藤博文神情复杂,尬笑着,他刚张开嘴又被李鸿章打断。
李鸿章阁下不要自责,对于在日本发生这样的事,我是一直都有这种准备的,即便是在这里死了也是毫不意外的,在日本发生这样的事,向来是很多的,尽管你们这的驻国公使和我说,你们很文明,很谦卑,是一个最高礼仪的国家,装又能装的了多久呢?野兽终究是有兽性的…它再有灵性,再聪明,披了一张人皮增不了什么人性。
伊藤博文缓缓抬起手,一个人双手捧着一个拐杖走到他身边,伊藤博文接过那根拐杖,靠在李鸿章的床头,他将头低下后退着,李鸿章侧过头看着那根拐棍,他愣了很久,见人即将走出大门,他一甩手尽力放大声音说道。
李鸿章昂胸抬头的走吧…你们看见我这个老朽奄奄一息,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伊藤博文走出门后,神情一瞬间变了,他咬着牙,带着上唇的胡子左右动着,他将手垂下,几朵花散落在地上,他的脚步路过一个垃圾桶,他将手一甩将花扔了进去,他面目狰狞,五官扭曲大声喊道。
伊藤博文告诉警察,狱里见到小山丰太郎这蠢猪代我狠狠抽他几个巴掌!
身后几人见他的模样纷纷呆滞在原地,只剩下伊藤博文一个人仍然在医院走廊大步走着,他的脚步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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