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握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发白,身上的暖意一寸寸凉了下去,初晨的阳光都不能让她温暖半分。
她僵硬的提起步子,一步步机械化般,跟着那工作人员走了员工通道,进入了机场。
宋韵眼看着三号贵宾室的门越来越近,心也一点点提起来,浑身血液仿佛都变得冰凉,直至踏入房中,看见里面的男人时,血液彻底冷得凝固住。
‘哒’一声,有人从外面把门关上。
偌大的贵宾室中只剩下沉默无声的两人。
张尔成背对着宋韵,他立在窗户边,初春的阳从外面落进来,照射在他身上,为他度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光影,他在那片温暖的光影中转过身来,面对着宋韵。
俊美的面容上有柔煦在流淌般,他那双凤眼中神绪温和得不可思议,直勾勾的看着她。
他不说话,沉静而温和极了,他越是这样,宋韵越是觉得心底发寒,她手心里浸入了层层冷汗,身子也极其细微的发着抖。
张尔成没动,站在一片美到恍惚的阳光中,专注的凝了她半晌,忽而从喉间发出一声低笑,柔声说:“怎么不说话。”
宋韵心尖颤抖,情不自禁握了握拳,沉默不语。
张尔成迈步,走到沙发上坐下,单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姿态慵懒而闲散,他抬眸看她,状似散漫道:“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宋韵咬咬牙,红着眼问:“宋至光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呵,”张尔成一笑,紧跟着声线骤然变得低沉而冷漠,“你心心念念就只是他。”
他手指微动,从身上拿出一张白色的小纸来,夹在指尖轻轻把玩,“过来,把这上面的字读给我听。”
他面上仍然挂着绵绵笑意,浑身却透着一层又一层的阴寒之意,整个人看上去气质诡异极了。
这样的张尔成只让宋韵感到了恐怖,他笑得虚伪,斯文的皮囊下藏着凌虐的狠心,宋韵不敢忤逆这样的他,她用几乎是放慢的动作一点点挪到他身边。
她接过小纸,看见上面的内容,精致的小脸瞬时变得惨白,整个人如坠冰窖,发抖得更是厉害。
是她在药店买药的小票,当时太情急,她没拿。
张尔成微动身子从沙发上起身,宋韵见他动了,下意识想要往后躲开,他更快一步的伸手,攥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他脸上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冷锐似剑的寒芒,阴森而危险,“我是不是说过,不要惹我生气。我说的话,你总是记不住,跟着宋至光逃在先,背着我做措施在后。”
“宋鹤,你真的是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宋韵感到脖颈处传来的痛意,呼吸一点点被他攥取,而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她也不想反抗。
她缓缓闭上了眼,认命一般,“你弄死我吧,杀了我就什么都结束了。”
张尔成瞧着她脸上决绝的表情,只觉心里的一窝火烧得愈发烈了,蹭蹭蹭往上烧得他心烦气躁,戾气横生。
他拧眉冷着脸,手下力道在一点点地收紧,眼看她的脸愈发变得惨白,在自己的掌中呼吸渐渐微弱,临到头了,他却只觉胸口一痛。
明明只要再用力一点,她就可以死在他手里,他有的是办法脱身,从此以后做回曾经的自己,冷漠禁欲,不为任何人动摇心念意志,继续完成他要做的事。
张尔成双目变得猩红,在宋韵呼吸散去的前一秒,猛然松开了手,却愤怒地将她一扬,抛到了柔软的沙发上。
宋韵的呼吸回笼,她捂住胸口张着嘴大口呼吸,时不时发出难受地咳嗽。
张尔成迈步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居高临下盯着她,“你十六岁闯入我的生命里,主动招惹了我两年。十八岁我答应跟你在一起,不过两年,二十岁你诈死,不肯认我。”
“你用宋韵的身份倒回了十六岁,十八岁成人礼上逼我给你弹钢琴,再次招惹我。要不是那次钢琴让我发现了你,你还想骗我多久。我见你活得好好的,本想让你继续用宋韵的身份活下去,杀青宴上我去了,是为见你一面,也抱着点儿赌博的心思,看你会不会心软回头找我。”
“你倒好,上来直接就想约我,你又一次招惹我,用冯豫,用宋至信非要拉我进你的生命里,在车里那一次接吻,我选择堕落,默认你宋韵的身份跟我在一起。你要名分,我也同意了。可是结婚协议你不要,你又抛弃我。现在我放下那件事,想继续跟你领证,你又瞎编乱造什么精神病拒绝我。”
“你一次次的撩拨,故意招惹,又一次次的弃我不顾。现在更是说跑就跑。”
张尔成将身子压得更低,黑漆漆的眼压抑暗沉得可怕,他将字句在齿尖咬碎,一字一句用力地质问:“对你来说,我张尔成到底算什么东西。”
他怒到了极点,只觉满腔深情尽数被人毁而殆尽,可他又不忍对她下狠手,他就那么站在沙发边,极高的身量对她形成绝对的压迫,他低垂着头,面色阴沉如夏季暴雨来临前的满片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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