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正对着宋韵的脸,宋韵瞧见手机上张尔成那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黑色的屏幕上,倒影出了她头发散乱的狼狈模样,眼尾挂着泪痕,却没有崩溃和绝望,只有倔强的恨意火光,亮晶晶的。
顾远航笑说:“张尔成,我数到三,你要是不给答案,她从此就是我的女人了。”
那边没说话,寂静极了。
顾远航不死心:“她很有韵味,长了一张清纯可爱幼态的脸,性子却很烈,谁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呢?在床上一定也很有味道,你也真是有福……”
张尔成却始终沉默着。
无论顾远航怎么说,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宋韵盯着黑色手机屏幕,同样一言不发,出奇的静如死水。
最终顾远航说得口水干了,闭了嘴,周遭安静下来,宋韵只听见电话那边张尔成粗重的呼吸声。
除了在床上,她就没听过他有这么沉重的呼吸,他一定在生气,在愤怒,在隐忍,在纠结做着选择,同样也在思考解决办法。
“你他妈快点!是不是真想看见她成老子的女人!”顾远航爆粗催促,不想等了,他伸手就去脱自己的四角裤,里面的东西弹跳出来,宋韵嗅到一股腥臭的味道,皱着眉要偏头,顾远航使劲掐住她后颈,试图将她往下压去触碰自己的东西。
宋韵激烈地反抗,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掉下来,“滚……”
这时,电话里传来张尔成极度森冷的声音,犹如从遥远的地狱飘荡而来,携裹着令人胆寒的剧烈杀气:“去何霞飞家。”
宋韵一顿,尖声道:“不行……”
‘嘟嘟嘟’,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顾远航将手机扔到了外面的臭水沟里,把裤子拉好,对司机说:“走!”
他抓住宋韵的双手换了个反向,将她给反反地钳制住,然后压在旁边的座椅上,让她把屁股翘起来,腰肢往下陷,一副极其屈辱的姿势,也极难反抗使出力气。
他把车窗关得很严实,警告道:“总之张尔成已经同意来了,你要是敢对外求助,我会一刀杀了你,然后对他撒谎你还活着,照样能威胁到他,别以为我有把柄在他手里,我就是弱势的一方!”
宋韵彻底不敢动了。
她一开始反抗,就是笃定张尔成有他的把柄,而自己是他唯一的筹码,他不会让自己出事。
可现在完全不同了。
她得保持理智。
腰窝处的伤还在流血,皮肉撕裂的痛难忍极了,她的手是被反钳在后的,可以伸手去摸那个伤口。
她想去捂血,不能失血过多。
顾远航察觉到她在动,低头看去,见伤口正好划在了那朵黑玫瑰的花蕊处,红色的血流出来,与黑色混为一起,她肌肤又白得近乎透明,红黑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仿佛黑夜里撕开一道明亮的血红色极光,死亡般的美感扩散,足以击溃人心。
顾远航忍不住惊叹了两声,“你简直是个尤物,难怪我女儿都拿不下的人,被你不过短短时间内就拐到了床上。”
“你说话注意点!”宋韵冷声反驳。
顾远航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去捂血,他欣赏着那些血汩汩的流淌过黑色的花瓣,花朵好像都因血的流动而活起来了一般,空气里的血腥味更像是花香,这简直是一种堪称艺术美的欣赏。
忽地看见了这艺术里却有一点残缺,有个凸起的旧年疤痕横亘在花蕊处。
顾远航皱眉说:“你这朵花,纹来是遮盖疤痕的?”
宋韵下意识说:“怎么,你也想纹,老东西纹花可不好看!”
“你说话也注意点!”顾远航冷冷骂了句,紧接着想起刚才她骂的那一句脏话,终于想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他微眯着眼,盯着宋韵腰窝的那朵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的花,说:“你真的是宋韵?”
“不是宋韵,是你爹吗?”宋韵冷笑。
“妈的小娘们!”顾远航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她伤口处。
宋韵痛得脸色一白,口中滔滔不绝,骂得更脏了。
顾远航把她扭过来,面对自己,盯着她那张滔滔不绝吐着脏话的嘴,说:“我以前没有见过你,也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我听我女儿说了,你是被你四个叔叔好好教养长大的。”
“我真是不敢想象,你四个叔叔那种身份,会教出你这种出口成脏的人来!”
宋韵顿住,双眼刹那空了一瞬。
顾远航察觉到了,他在她伤口处摸了一把,意有所指地摸了一把,森笑道:“宋鹤的这里也有一道疤,是被张尔成亲自刺的,宋鹤是散养大的,出口成脏太正常了。你真的是宋韵?”
宋韵想起那些梦境,有些头脑发嗡。
她不知道这朵黑玫瑰,更不知道是不是用来盖疤痕的,她从来没有摸到过,张尔成拍下来的照片看不出异常,而他也从不带着她的手去摸。
她自己更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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