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猝不及防惊得心头猛跳,她满面恐惧,脊背发凉,浑身颤抖个不停。
顾莞宁又转过了头去。
恐惧渐渐散去,顾莞宁那个阴森的笑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宋韵在这里压抑得太久了,那种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会不会得救的感觉来来回回折磨着她,她终于在未知的死亡崩溃地嚎啕大哭,哭声带着浓浓的绝望在密室里回响,但是没有人能听见。
宋韵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只觉得很累,到后面连流泪的力气也没了,她就趴在地上睡着。
宋韵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白天。
她不知道这是第几天,她醒了也不想动弹,耐住饥饿和寒冷,然后躺在地上强制入睡。
她像是坠入了这黑暗中,永远望不到头,只是在自生自灭的等死,有时候这种痛苦太强烈了,宋韵甚至希望自己睡过去就再也不要醒来。
宋韵第三次睡着,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据说当人在处于极致的绝望和崩溃中时,上天会馈赠一个美梦。
宋韵第三次睁开眼,忘记了梦境内容,因为她一清新过来,就清楚感觉到自己快要不行了,她必须得喝水了。
她看向那个马桶,努力地爬过去,但她刚爬起上半身的时候,看见了客厅中的一个背影。
男人穿黑色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他靠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个手机在看,宋韵看见他手机里……是她自己。
里面的她太狼狈了,现场直播,随着她一颦一动都会立刻反馈过去。
宋韵立时觉得恐怖,这密室里装了监控,但她竟然不知道,而她也在这一刻想通了,隔音永远是双向的,外面听不见这里,而她却能清晰的听见外面,一定是顾父装了接听器,连通到了这里,用于他监控外界的变化。
她静静盯着客厅里的张尔成。
他身边站着顾莞宁,她正用探究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宋韵想通,是顾莞宁给他看自己的惨状,要提出换何纪强的交易。
张尔成是背对镜子的,宋韵看不见他表情,但能想象得到,他应该也还是那一副平静冷淡的模样。
张尔成这时忽然转过头来,看了镜子一眼,眼神平静而寡淡,没有波动起伏,仿佛就好像只是随便的一瞥。
宋韵却整个人骤然一僵,那感觉好像是他在看她,他们在隔着一堵墙对视,喜悦蔓延上心头,她用这几天存储下来的力气,用力拍打着墙面,嘶哑的声音喊道:“张尔成……救我!”
哪怕知道不可能他不可能听见,更不可能看见,可宋韵心里总抱着那么一丝丝希望。
宋韵用力地拍打墙面,没有一刻停顿过,双手都被没粉刷的硬板砖磕蹭得破皮,有鲜血流淌出来,尖锐的痛连成一片,从掌心传遍了四肢百骸,又从蔓延过全身转达到大脑,宋韵痛得几乎都麻木了。
她却还满怀希冀地盯着外面的张尔成,明明他们只有一墙之隔,却身处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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