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他:“如果你真当自己是父亲,就别卖女儿卖得这样高兴。”
没给钱维远反应的时间,宁枝眼疾手快,牵着外婆从小门出去。
上车后,宁枝看向外婆:“您别生气,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宁湘兰摇摇头,略有点伤感:“谈不上气。我就是常想,要是蔓蔓当年没有被我们保护得那么好,她是不是就不会……”
车内气氛变得压抑,宁枝倾身拥住外婆:“不是您的错。佛家常说,人各有因缘,或许,这就是妈妈命里的劫数吧。”
宁湘兰看着宁枝,仿佛在透过她看自己早已去世的女儿。
半晌,她苍老的手握住宁枝的:“枝枝,答应外婆,哪怕你再爱一个人,也不要为了他,放弃自己。”
宁枝轻声应:“我会的,外婆。”
一定会的,她早就明白。
世间的好物,大多不坚牢。
-
尽管奚澜誉说过不用太早,宁枝跟外婆还是提前半小时到。
北城机场位于郊区,周围能逛的地方不多,老太太嫌累,找个了长椅坐着,宁枝一人站在t2出站口等。
真是做戏做全套,当初接郑一满都没这样认真过,现在却为了个名义上的丈夫这么尽心尽力。
宁枝等得无聊,从包里摸出耳机,天后空灵的声音缓缓在耳边唱起。
「害怕悲剧重演
我的命中命中
越美丽的东西
我越不可碰
历史在重演
……」
反复循环几遍,宁枝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肩。
她很轻地皱眉,往旁边让了一步。
宁枝有点排斥陌生人的触碰,偏头看身侧,是个大学生打扮的清爽男生。
“你好,我是北城大学美术学院的学生,我觉得你身上有股难得的破碎感,很符合我最近的课题。请问你可以当我这次的肖像模特吗?”
宁枝疑惑,这是什么最新的搭讪套路吗?
她摇摇头,毫不犹豫拒绝:“不好意思,我老公会吃醋。”
对面出站口,奚澜誉听见这句话,不露声色挑了下眉。
她倒是会找挡箭牌。
张屹知道两人只是假结婚,忍不住笑了声,开老板玩笑:“宁小姐真有意思。”
奚澜誉居高临下睨了他一眼,张屹立马识相闭嘴。
……
手机“嗡”得一声,是张屹发来的消息。
宁枝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奚澜誉,心下先是一惊,也不知他听去没有。
但奚澜誉神色如常,顶灯照射下,他皮肤有种异样的苍白。
没跟宁枝打招呼,他懒散得一手勾行李箱,一手抄兜,沿护栏向外。
宁枝跟上去:“奚先生,一会儿麻烦你配合一下。”
奚澜誉停下脚步,偏头看她。
宁枝这才发现,他换了副古铜金丝边的眼镜,垂眸时,那双眼深邃得好像夜晚的海面,叫她琢磨不透。
她硬着头皮开口:“我的外婆正在对面。”
奚澜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护栏不远处的座椅上,坐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太太,手里虽捧着手机,眼神却不时往这瞄。
奚澜誉了然:“怎么做?”
宁枝眼带恳求:“能拜托你揽一下我的肩吗?虚揽就行。”
奚澜誉闻言瞥了她一眼。
宁枝很尴尬,她也不想的,可谁让她们家老太太是个人精,轻易糊弄不住。
她咬唇,正准备开口,肩上忽然落下一道不轻不重的禁锢。
宁枝几乎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奚澜誉淡漠的话语从斜上方传过来,带了点不耐烦:“如果不想穿帮,就别乱动。”
他出发前估计刚洗过澡,拥过来时有种沐浴过的干爽,宁枝闻到霜冻般干涩的木质香。
奚澜誉今天穿黑色风衣,随意敞开,硬挺的面料不经意擦过宁枝的小腿。
她浑身僵硬,勉强挤出笑,被奚澜誉带着往外婆的方向走。
距离外婆还有五米时,奚澜誉忽然停下,略微倾身,那大衣快将她半个身子都拢在里面,陌生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入,宁枝抓紧自己的衣角,有些不受控的紧张。
奚澜誉面无表情盯她半晌,评价:“你还是不笑比较自然。”
宁枝:……
宁湘兰远远便看到小夫妻两往那一站,郎才女貌,登对极了,心里已是满意。
现在再一看两人这么亲密,从他们出站到现在,她嘴边的笑就没下来过。
奚澜誉带着宁枝上前,微微颔首,“外婆。”
“抱歉,我跟宁枝领证那个月本来是准备过去拜访您的,谁知工作太忙没走开,现在竟然让您先到了,实在是晚辈的不是。”
奚澜誉嗓音低沉,一番场面话虽没用什么感情,但说得是真漂亮。
宁湘兰当即眉开眼笑,摆手:“不碍事,只要你们小两口好好的就行。”
宁枝忍不住朝奚澜誉投去赞赏的目光,不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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