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玄这一生唯一的顾忌,就是曲长负。
曲长负没有拒绝,苏玄笑了笑,想将玉佩给他戴在腰上,曲长负一顿,却伸出手,接了过来。
他直接放入怀中,说道:“多谢,我收下了。你也不需要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心中已经有了他人,哪怕仅仅是一枚玉佩,也终究不会再戴在身上了。
心里有种麻木的痛楚,整个人仿佛空洞洞的,愈是如此,反倒愈是能勉强扯出笑容来。
他最害怕的结果终于再次发生了,可是这一回,甚至连报復都找不到人。
相思两难怕销魂。半生浑似梦,一念不饶人。
苏玄忽然凑过去,用力将曲长负抱了一抱,在他耳边低低说道:“无论何时,苏玄永远都是当初收下玉佩的苏玄。若哪天遇到什么事了,只要你一句话,倾我所有,尽可为君奉上,此生无悔。”
他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全无犹豫。
说罢之后,苏玄不等曲长负推拒便将他放开,衝他洒然一笑,竟似真有些当初青年为相,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重新躺下来,面色如常道:“那我再睡一会,养一养伤。你别守着我了,快去休息罢。”
曲长负从床畔站起身来,一时无言,末了终究微微一叹,转身而去。
苏玄闭着眼睛,静听衣衫摩擦,脚步轻轻响起,一步步都在与自己越来越远,终究,房门合拢,一切归于安静。
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有一滴泪,顺着眼睑滑落在了枕间的绣花鸳鸯上。
奈此九回肠
靖千江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拎了一盒子好不容易买到的糕,兴衝衝回找曲长负,结果发现人跟苏玄跑了。
他头脑一热,干脆一鼓作气,直接率领大军开进了平洲城,把不服管束不愿配合的叛逆一绑,直接接管。
此时李裳已死的消息传了开,有人相信有人震惊,各方势力更加如同没头苍蝇一般惶惶无措,再一听璟王的号,也完全没有了抵抗的心情。
短暂的混乱下,平洲城很快就安稳了下,获得了难得的平。
靖千江简单安顿一番,亲自到客栈中去找曲长负。
他不知道苏玄那心眼多如麻的狗东西又在打什么主,前他住进曲长负营帐里的帐靖千江还没算,这回又截胡,可让人断断忍不得了。
他换了身好看的衣服,梳了头髮,一路走过又在水池子里照了好几回,昂首挺胸地进了后院。
一进去后,没看见臆想中的苏玄,反倒听见后院内隐隐有一缕箫音传。
靖千江顺着箫声转过回廊,只见曲长负一身广袖的紫色长衫,正倚在一株大树下吹箫。
这场景雅致如画,竟然令人一时不忍心踏足。
他有些浮躁的心情顿时安静了下去。
靖千江静静地在旁边站了一会,等到曲长负结束了吹奏,这才走过去说道:“有心事?”
曲长负将箫收,抬头望着他,懒懒了下头:“了。”
靖千江过去握住他的手,将他从树下拉,说道:“苏玄救下了,看上去却仿佛不很高兴。怎么,他惹气啦?”
曲长负道:“啧,这话怎么听着……有暗喜的思?”
靖千江道:“哎呀,我语气不对,显得小人了。我再说一遍吧!”
他垂下头,皱紧眉,小声而担忧地说:“什么不高兴?苏玄怎样了,们间没事吧?”
曲长负嗤地了一声。
靖千江也不管他冷还嘲讽,反正了就好,搂了下曲长负的肩,道:“行了,有什么事快我说说吧。码我担心不装的。”
曲长负道:“隻……听说了一件事,心感慨。”
难得他会说这样的话,两人顺着客栈后面园子里的小径随走着,曲长负将自己与苏玄间的纠葛简单地对靖千江概括了一下。
饶靖千江素口齿伶俐,听了后也半晌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他只能喃喃地道:“这叫什么事啊……”
苏玄确实倒霉,但站在靖千江的立场上,他最心疼的自然就曲长负了。
不管整事件中非恩怨如何错综复杂,曲长负隻无辜的孩子,却遭受了这样的无妄灾。
每每想到他被病痛折磨的样子,靖千江也时常心疼的整夜睡不着觉。
可苏玄一样,他也找了很多办法,束手无策。
幸亏这一世重回,曲长负虽然目前还不全然健康,身体状况也比上辈子好了许多,只要精心调养着,假以时日,应该不会再有大碍。
靖千江不禁握紧了曲长负的手,低低道:“往后我一定好好护着,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再发。”
除此外,他还有另外一桩心事,因此说完这几句话,有些欲言又止,还把嘴闭上了。
曲长负转头看了靖千江一眼:“还有什么想说的,一说出。”
“——”
靖千江犹犹豫豫地说道:“对苏玄……心软了?”
曲长负道:“我难得有几看得上的人,当年也把他当成半知己,没想到彼此间落成这般,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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