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他衝着曲长负说道:“走罢,咱们去别处瞧瞧。”
赫连耀对于这名侍卫的回护十分明显,看在别人眼里,不会往其他地方想,只会觉得他是故意以此来扫赫连素达的面子。
见到两人转身要离开,众人都弯着?腰恭送大君,便有人在人群中小声议论道:“一个侍卫,哪来这么?大的架子,不比,怕是心虚了罢。”
“就是,方才那一箭,怕是瞎猫碰着?了死耗子,这才给撞上的。”
“看着?小子的身板,哪里像个侍卫,脸也眼生,怕不是个兔……”
赫连耀脸色一冷,正要说话,曲长负却忽地转身,衝着赫连素达微微笑道:“博俊王,您请看。”
赫连素达愣道:“看什么?……?”
他话音未落,只见曲长负三支箭搭上弓,几乎根本就不用瞄准,五指一松,长箭不偏不倚,正好便射穿了那三名说话人的帽子。
对方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脑壳一沉,将帽子摘下来一看,才发现上面多了一支箭。
最?难的是,三支箭有远有近,有高有低,力?道却全都控制的恰到好处,既没有把?帽子打掉,也没有让长箭穿透帽子到处乱飞。
赫连耀丝毫不限制曲长负的行为,反倒笑了笑,率先喝彩道:“好!”
又大君这么?一说,其他人就不敢吭声了。
赫连素达惊愕地半张开嘴。
他虽然不够心思细密,但却有着?属于武者的敏锐神经。
当长箭从面前飞过时,那种熟悉的冰冷凌厉之感,以及几乎让全身上下都发麻的震骇惊悚之感,这么?多年来,赫连素达隻从一个人的身上体会过。
那就是如今应该已经死在赫连英都围剿之下的曲长负。
他忍不住盯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试图辨认什么?,却隻觉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不清。
到了数步之外?,曲长负同?样回头,向方才那片草地投去一瞥,目光中早已经尽是冷意。
他没有救方才那名少女,而是冒险给了对方一个痛快的死法。一是她一心求死,二来她身为叛党中的一员,若不处置,也难以服众。
这些部落民族的人缺乏教化,骨子里还保留着?兽性,手段一向残忍,而且热衷于烧杀抢掠。对待同?族尚且如此,昔日对付中原的时候,只有更加狠毒。
上一世他悉心教导赫连莳罗,就曾经被人劝说过,认为曲长负所?做的一切是白费功夫。
强壮的民?族终将吞灭弱小的民?族,弱肉强食是必然的规律,也是进步的需要,他应当顺其自然,而不是如此耗费心血经历,去徒劳地阻止。
曲长负当时讚同?了他的说法,并客气地请他将自己柔弱的妻子与刚刚出世的儿子送到南戎的军队中去,体会一下弱肉强食造就的伟大进步。
他不知道这种由杀戮带来的进步意义何在,也无法做到将人按照强弱分为三六九等,每一条生命,都有活下去的权力?,也有绽放出奇迹的可能,不该被随意剥夺。
大概是注视的太久,一隻大手伸过来,虚虚地挡在眼前。
“老师,我知道你帮了她。别再想了,看多了鲜血,晚上你会睡不好旳。”
赫连耀柔声说道:“走吧,我陪你去看一看那边的风景。瞧,牧人们正在放羊,有一批新生下来的小羊羔,十分可爱……”
花须满县栽
曲长负出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也就无所谓什么羊羔不羊羔了。同赫连耀又随便转了转,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为了防止曲长负跑掉,也怕别人伤害到他,赫连耀在此地设下重兵把守,可以说是绝对安全。
曲长负除去易容,将那身侍卫的衣服换下,赫连耀亲自在旁边伺候着。
等到曲长负坐下来,他将曲长负换下的衣服放在旁边,说道:“老师,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曲长负道:“说。”
赫连耀道:“你方才……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射出那三箭?”
曲长负道:“显摆一下喽。”
这鬼话赫连耀自动忽略了,说道:“当初赫连素达出使郢国,你应当是见过他吧?你在他面前可有展示过武功?难道你今天这样做,是想让他认出你吗?”
曲长负瞧了赫连耀一眼,反倒笑了笑:“不错,总算多?长几个心眼了。你这是要惩罚我吗?”
赫连耀道:“我在别人面前一向都很警觉!只是原先从不愿意防备你,你愿意说的,我就都信。但现今不同了……”
他前几句话说的还很有气势,到后面又低了下去:“因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若不时时提防着,说不定何?时你便又干出一件惊天动地,教人悔恨终生的大事来。”
“方才出门之前,你夸了我,我原本十分?高兴,但你究竟说哪一句话的时候真?心实意,说哪一句话的时候又是为了算计别人?老师,你真?的认可我吗?”
曲长负平静地说:“不要总想着得到我的认可,你的价值也不该体现在别人的嘴里。”
赫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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