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计划进展顺利,果然一切成功。
眼下前路浩浩,已可顺他之意东南西?北而行。
这样出来一趟的好机会?,可绝对不能给浪费了。
脑海中出现一张面容,他忽然想,也不知道?靖千江这个时候到哪里了,到底有没有收到自己之前寄出的信。
谢家?的庭院里,谢九泉赤着上身,持剑而舞,虽是隆冬时节,他脸上身上却是不停有汗珠滑落,周围地面上的积雪也纷纷化去。
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习惯,只要他拿起剑,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曲长?负的身影。
他一直以?打败对方、留下对方为目标,虽然如?今已经意识到,一切执念不过是一厢情愿,但要放下或者改变,却也不能够了。
正?舞的尽兴,有小厮进了院子,期期艾艾地道?:“少爷!”
长?剑脱手而出,钉在树上,谢九泉转身,从他手中的托盘上拿起帕子擦了擦,问道?:“怎么?”
小厮低声道?:“小的……小的方才听说?,前方传来消息,咱们?派往南戎的使团,半路上遭到南戎忽韩王赫连英都的伏击,已、已全数覆灭……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谢九泉已经猛然探手抓住他的衣领,竟然生生将小厮从地面上提了起来,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他双眼充血,全身颤抖,这幅样子实在太?过恐怖,把小厮吓得语不成调:“曲、曲、曲大人?他被南戎人?,杀、杀了!”
谢九泉手一软松开他,一连退了好几步,那个瞬间隻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前世熟悉的恐惧顿时席卷上来,几乎让他无法?思考。
这时,他的副将走进来,瞪了那名小厮一眼,低声斥道?:“冒冒失失的。你?先下去罢,此事莫要对他人?提起。”
小厮下去之后,他又转身扶住谢九泉,说?道?:“将军且先莫急。这种时候,咱们?一定?不能衝动,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说?不定?曲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另有脱身的法?子呢!”
这名副将跟随谢九泉最久,也了解他对曲长?负的重?视,生怕他悲怒之下做出什么不好挽回的事来,这才有此一劝。
但他的无心安慰之语,却让谢九泉陡然想起曲长?负离开之前说?过的那番话来。
当时曲长?负说?,“寒冬已至,看似草木枯零,实际上春风一吹,来年自然别有生机暗藏”。
这么多年的交道?打下来,谢九泉很清楚,听他说?话,一定?得多心,可不能光从表面那层去琢磨,这分?明是在暗示着什么……
难道?,他在没有前往南戎之前,就早已经料中了某些事情?
对了,那封信!
当时曲长?负已经给靖千江送去了消息,对他讲述目前的情况,以?免他情急。
但那边战火阻隔,交通不便,为了防止对方无法?收到,于是曲长?负临走之前又留给了谢九泉一封信,跟他说?如?果靖千江回来了,就转交给他。
谢九泉酸是酸,但却是个十分?守信的人?,那封信他没有打开,一直好好地放在书房里。
不过目前顾不得那么多了,得到提醒之后,他连上衣都顾不得穿,依旧光着膀子衝回了自己的书房当中,迅速将曲长?负留给靖千江的信翻出来。
拿在手里犹豫了一下,谢九泉在心中暗道?一声“对不住”,还是打开看了。
他呼吸急促,一目十行,草草读完之后,大松了一口气,瘫在了座位上。
直到这个时候,谢九泉才察觉到自己还没穿上衣,身上的汗水被寒气一冻,竟然已经结成了一层白霜。
副将为他找来衣服披上,觉得谢九泉一惊一乍,忽忧忽喜,简直要对他的精神状态感到担忧了。
“将军……”
谢九泉喃喃地说?:“我想去一趟南戎。”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虽然曲长?负有言在先,说?是他这一走,或有些不好的消息传来,不可尽信,但即便他料事如?神,谁知道?又会?不会?真有什么意外发生呢?
看了信,心中虽然宽慰了一些,但要说?完全放心,还不可能。
这时候去南戎并非明智的选择,更何况以?谢九泉的身份,这京城,也不是他说?走就能毫无顾忌离开的。
副将刚要劝说?,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还是刚才那名冒冒失失的小厮。
副将方才对他憨直莽撞印象深刻,看见这厮便有些头疼,皱眉道?:“你?怎么又来了,这回又是什么事?”
“大人?!”那小厮道?,“方、方才又传来消息,璟王殿下回京城了,是一个人?回来的!”
靖千江原本是带兵出去打仗,但目前只有他一个人?轻骑而回,必然是为了曲长?负被派去出使南戎的事,情急之下才会?如?此。
只是他这个时间来,曲长?负的“死讯”还不知道?有没有听说?,万一听说?了,靖千江怕是要发疯。
谢九泉看了一眼手中的信,想起曲长?负的嘱托,连忙站起身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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