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站着位女子,正是魏王妃林忆。
曲长负道:“见过王妃。”
林忆笑了笑道:“大人真沉得住气,你比我想的来迟了两天。”
曲长负听她这样说,便知道此时是方便说话的,于是低声道:“关于宋彦曾来过魏王府这件事,还要多谢王妃告知。算上上回提示璟王,已经两个人情了,但不知王妃可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力之处?”
林忆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我想做一件事,但又无法下定决心。上回听闻你同魏王交谈,便觉大人见事极明,令人激赏,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其实这种事情,她本不该跟没什么交情的曲长负商讨,但对方身上自有一种令人心折的人格魅力,这来自于自身强大而笃定的气质,与外貌无关,让人忍不住便觉得他十分可靠。
更何况,此事做与不做,也关系着她帮助曲长负之后,所想讨要的报酬。
曲长负稍稍诧异,但依旧彬彬有礼,微欠身道:“请讲。”
林忆道:“我其实很希望你能帮助我同齐瞻和离,可是一旦真的做出这件事,必然会伤害与亲近之人间的情分。我当初嫁人的时候就曾经想过,出身世家,这是我的责任,随遇而安罢了。可如今,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曲长负沉吟了一会,说道:“王妃,这是你的私事,我无权干涉。但王妃既然这样问了,我也只能说,每个人的选择,都只能为了自己而负责,因为你永远都摸不透别人需要什么,而你所做的一切如果都是为了满足他人,总有一天会失去自己。”
林忆道:“是么?”
曲长负微微一笑,却不再继续同她讲道理:“如果王妃顾虑和离会受到家中责难,长负会尽力设计周旋。”
林忆不禁望向他,见对方颜如冰雪,却是浅笑生情。
她道:“我很羡慕曲大人的洒脱。确实,有时心中牵挂太多,顾虑太多,不过作茧自缚。”
曲长负一哂:“王妃何必妄自菲薄?心无挂碍,便是自在孤独,坦荡随意,心有所念,亦有眷恋满足,甘之如饴。一切抉择尽在自己。”
林忆默想了片刻他的话,不觉粲然一笑,说道:“有理。”
她衝曲长负微微一福身:“多谢大人解惑。那后续计划如何,便请随时告知罢。”
曲长负还礼道:“自当如王妃所愿。”
道路已经让出来了,于是两人各自告辞,曲长负走向马车,小端和小伍都在边上等着。
两人虽然站的挺直,但都在摩拳擦掌,眉宇间按捺不住的跃跃欲试之色。
对于那个宋彦,他们早就恨的牙痒痒了,偏生对方太狡猾,还总是有人帮着。
他们就等着曲长负把结果告诉他们,然后立刻将宋彦揪出来,先当场狠揍一顿,再说其他。
见到曲长负过来,小端和小伍同时叫了声“少爷”。
曲长负道:“瞧瞧你们这满脸杀气的样子,想上来打我啊?”
小端道:“少爷,宋彦——”
曲长负扶了他手臂一把,上了马车:“齐瞻也不知道,说把消息告诉他之后,宋彦就自己走了。”
小伍十分憋气:“没想到他还有这份逃窜的本事,我带人搜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踪影。”
曲长负毫不着急,施施然道:“宋彦自己当然没有这个本事,如果不是魏王把他藏了起来,那么很有可能,是黎秋河的什么朋友收留了他,他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小伍道:“黎秋河在外卧底这么多年,接触的三教九流一定不少,他的朋友肯定很多,咱们又去哪里找呢?”
曲长负笑了笑:“费这个劲做什么,咱们找不到他,不会让他自己来么?”
宋彦目前的心情也是懊恼和庆幸兼而有之。
别说小端和小伍觉得他一次次有人帮忙脱险太过令人恼怒,就连宋彦自己回想这番波折,都有些不可思议。
他在宋家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吃穿用度不比宋绎他们差,一下子过回普通人的日子,连几两银子都要缩手缩脚的花用,让他觉得十分不习惯。
特别是在他本人还身怀巨款的情况下。
因而宋绎终于没忍住,就是吃了顿好的,多做几件衣服,结果这就被齐徽发现了破绽。
齐瞻看在之前他告密有功的份上,派人提醒了宋彦,以至于他仓惶逃窜,一样珠宝都没能带出来,连府都不敢回。
眼看身上的银两就要花完,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宋彦忽然想到黎秋河曾经提起过的一个朋友。
黎秋河当时说,他那位朋友经营着一个镖局,家资颇富,曾经被他救过性命,一直记着想要偿还他这个恩情,就住在跟京城距离不远的临县。
宋彦抱着尝试一下的心情前往投奔,隻说自己在京城同人结仇,摊上了点小麻烦,想要离开郢国一段时日。
黎秋河那名朋友名叫马骁,见宋彦证明了身份之后,十分痛快地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正好我们三天之后要运一趟镖去渭水河畔,到时候贤侄就也一块跟上罢,横渡了渭水,就是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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