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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1 / 2)

平时高傲冷淡,还有点懒洋洋的,哪怕是拿着再好吃的东西上去逗弄,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不高兴的时候还会上来给人两爪子。

但是如果顺对了毛,你就会发现,这小东西其实是软而温暖的,浑身上下毛绒绒,摸上去一点也不扎手,简直要让人心都化了。

他轻叹了一声,问道:“你跟曲相一直是这么相处的吗?”

他其实不过是想为后面的话题开一个头,自己都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没想到曲长负却道:“不是啊。”

靖千江一怔:“嗯?”

曲长负道:“其实小的时候,我只不过是稍稍比同龄的孩子体弱,但还不至于像后来那样沉屙不起,爹娘对我精心照料,是他们一起将我带大的。”

他沿着河堤踱了几步,下面的冰面在阳光下晶莹的耀眼。

“到现在应该算是两辈子过去了,但我还能想起不少小时候的事情。娘怕我受伤,不许我骑马,爹却悄悄抱着我纵马奔驰,我们被风呛住,又一起大笑。他还将我扛在肩头看庙会,笑着说‘爹把你举得高高的,往后才能长成大个子’……”

曲长负眺望着河面:“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公务越来越繁忙,回府的时候越来越少,我又逐渐卧床不起,便……咳咳……便疏远了。”

靖千江见曲长负咳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

曲长负摆手道:“没事。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想过,他是不是见到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逐渐长成了一个废人,觉得丢人失望,才会如此。所以我读书习武,样样也不愿意落下。直到那年在乱军中被他丢下,我才意识到,这一段父子情分,终究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靖千江想说什么,曲长负却话锋一转:“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世间种种,不过悬崖撒手,转瞬成空罢了。不好的事情,确实叫人遗憾,但是也不能总在心里揣着,让它变成伤疤与弱点。”

“时至今日,曲丞相会影响我的心情,但也仅仅是让我觉得一时不快而已。”

曲长负回头,瞧着靖千江说:“人啊,总是厌恶不快,期待快意,所以我今天才要谢你。”

能从曲长负口中听到这样的肺腑之言,可实在是太难得、太宝贵了,但仔细想想,其实他说话又一向坦然,爱憎分明。

靖千江心头一跳,过了会才说:“那我就和你不一样了,我从小就没见过父亲。只能依靠别人对他的描述来想象,因为他的身份和功勋在那里摆着,所以每个人都将他说的很好。”

曲长负道:“既然被人交口称讚,那便不会只是因为功勋或者身份。”

靖千江道:“或许吧,但我一直想亲眼见一见他,因为没有,就不会有痛苦,但曾经那些值得珍惜的幸福时光,也毕生都难以体会到了。就像……你。”

曲长负挑了挑眉,靖千江微笑道:“你曾经问我,为什么喜欢你,你明明待我一点也不好。其实如果不认识你,我可能真会少了许多痛苦,但是如果不认识你,我这一生,怕是也体会不到多少欢欣。”

“即使再来十次、百次、千次,即使痛苦里只有一丝的幸福,我也想认识你。”

曲长负道:“那……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喊我一声爹,也不是不行。”

靖千江:“……不好意思,这个还是介意的。”

——就算不介意喊爹,也介意乱伦啊。

两人都笑起来。

那张伪造曲长负字迹的小小字条,在经过一连串事情的发酵之后,已经变成了比黄金万两还要重要的物证。

明面上刑部和大理寺再次派人前往曲府彻查,暗中被派过来盯着的人手也不少,在这种情况下,嫌疑之人很快便被抓获了。

他竟然是曲萧身边的随从曹献。

曹献此人,从曲萧成亲后不久便已经进了曲府,成为他的侍从。多年下来,任劳任怨,出生入死,十分得曲萧信任。

在相府之中,就算是庆昌郡主和曲长负这样的主子,见了他都不会过分轻慢和为难。

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再联想到之前曲长负的态度,就更加难免让人怀疑背后有着曲萧唆使了。

但曲家不存在争夺爵位的问题,曲萧也只有两名嫡子,幼子尚未成年,即使是要除去长兄为他铺路都嫌太早了一些。

无论从功利还是情分的角度来看,曲长负发展得好,都对曲萧没有半点坏处。

如果此事真的是他所为,这动机却又让人想不明白。

但经过反覆审讯,曹献却隻承认整件事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许多年前,我的新婚妻子在街市上卖菜,不小心挡到了一队急着运粮出城的军士,竟然被急奔的烈马生生践踏而死。我在她死后,不愿触景生情,也离开故土,后来辗转成为了老爷的侍从。”

曹献满脸愁苦,喃喃地说道:“我这么多年在曲家,忠心耿耿,主子也对我甚为优厚,本来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可是最近大少爷负责军粮之事,我、我天天看见那些人在府上来来往往,就起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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