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了头:“那就不打扰大人了,我这便离开。”
宋绎虽然是陪着黎秋河过来的,但他的目的主要是防止黎秋河惹曲长负不快,至于曲长负欺不欺负黎秋河,就不关他的事了。
此时宋绎并未跟着对方一起离开,反倒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笑打量曲长负的神情。
曲长负道:“怎么,我脸上长花了吗?”
宋绎道:“这倒是没有,不过我很好奇,那个黎秋河不是好人?”
曲长负道:“我也不知道,你抓到他什么把柄了吗?”
宋绎道:“没有,我只是看你对他的态度不怎么样。”
曲长负淡淡地说:“那是因为我心胸狭窄,对于得罪过我的人一向很记恨。再说他上门赔礼,双手空空也就罢了,难道还想让我留他吃饭不成?”
宋绎有心逗他高兴,便笑道:“哎呀,这话说的我好生惶恐。”
他站起身来,抬手衝着曲长负一揖,说道:“那不知同样空着手厚颜来到相府的宋某,可有在这里讨一顿饭的面子?”
曲长负道:“宋将军这话说的,你空着手来有什么要紧,银子掏出来不就得了。”
宋绎不由大笑,直起腰来粗鲁地摸了一把他的头髮,被曲长负把手推开。
兄弟两人说说笑笑,都没有把这个小插曲太当回事。
对于宋绎来说,他认为宋彦到了这个份上,绝对已经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而对于曲长负来说,虽然上一世因为黎秋河的缘故,给他造成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但这事的根源还在于齐徽的性格。
黎秋河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太不起眼的小人物,不值得日日防备惦记。
可两人都没有想到,黎秋河之死,会来的这样快。
这一阵子宋彦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他虽然已经在宋家的族谱上除了名字,但是宋鸣风对他失望之极,已经完全失去了信任。
为了防止宋彦再被放出来,想毒计祸害别人,宋鸣风派人将宋绎严加看管在了庄子里,每日和其他的普通百姓一样劳作,通过自己的双手换取口粮。
这简直让从小养尊处优的宋彦痛不欲生。
他几次试图逃跑都没有成功,太子又狠心不理,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过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了,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多年不在身边的父亲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接他。
宋彦得不到外面的消息,突然见到黎秋河出现在面前,简直要喜极而泣。
“父亲,咱们能走了?我以后就可以跟在你身边,再也不用受宋家管教了是吗?”
黎秋河道:“那是自然,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哪有一辈子被宋家拘着的道理。不过阿彦,我看你最近可真是昏了头了,这一番举动,实在不智啊。”
“我这次回来,不光是宋家和曲家没给好脸色,就连太子殿下也没有见我,按说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你为自己筹谋的心思父亲能够明白,可真是太急躁了!”
宋彦自知理亏,却又忍不住反驳:“我这么多年寄人篱下,宋家也不可能真心为我的前途着想,事事都要我自己筹谋打算,又怎能不急呢?”
他说着也觉得自己很委屈:“父亲你这些年不在我身边,我对你的印象只有一封封的书信,遇到什么也没人撑腰。曲相以为曲长负不是他亲生的,都对他——”
黎秋河听着宋彦说话,本来神色平静,直到他提起此事,方才脸色微变,截口道:“阿彦,此事莫提。”
宋彦说到这里,也自觉失言了,好在目前只有父子两人,不至于让外人听见。
他嘀咕了一句:“我这不是觉得曲长负命好么。谁都对他好。”
黎秋河道:“他们父子间那笔阴差阳错的烂帐,难道你羡慕不成?再说了,曲长负命好不好,也是曲长负的事,你既然抢不到手,就别总是盯着别人。”
宋彦没再吭声,这时两人说着,也已经到了家。
黎秋河目前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兵,黎家又不是什么名门,这里虽然用不着宋彦再劳作了,但比起他过去在宋家的生活,那就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宋彦再想想方才黎秋河的话,也不由后悔自己的作为,神情沮丧。
要不是一念之差,他哪里用得着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黎秋河刚训了他一顿,但到底心疼这个唯一的儿子,见状笑了。
他拍了拍宋彦的肩膀道:“傻孩子,父亲既然把你接了回来,又怎么可能让你受委屈呢。来,瞧瞧这是什么,也免得你总觉得人家的爹好。”
他领着宋彦来到厨房里,用脚在灶台后面的一处轻轻踩下,紧接着,地面的中间竟然漏了一个大洞,黎秋河便点燃火把,当先顺着洞下的长阶走了下去。
宋彦怔了怔,连忙随后跟上。
父子两人一前一后,等到了最底下的时候,宋彦不禁怔住。
只见面前珠光宝气,堆放着各种各样的黄金玉石,就算是十辈子,他们也花用不尽。
即使在宋家,他都没见过这么多的财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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