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年纪和资历,这样的升迁速度确实有些快了。
但一来他这次立下的功劳确实很大,二来也唯有如此,才能让曲长负有资格将整个案件参与到底。
隆裕帝做出这个决定,自然不是一时衝动。
可在卢家人看来,就是卢延说了那两句话之后,圣上不知为何就莫名其妙地发起怒来,并升了曲长负的官。
他竟然已经如此得圣眷了吗?
卢延人都傻了。
直到退出议政殿,看见天边亮起的晨曦时,卢延还是觉得刚刚在大殿中发生的一切都是那般的不真实。
谁能相信,就在不久之前,曲长负这个名字还在被京城里人人嘲笑,以为他身体虚弱,头脑蠢笨。
而卢延自己,则是京城贵介,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人物,打马街头,人人称羡。
但如今曲长负才出门不足月余,竟然就把曹谭乃至整个王府,逼迫的如此狼狈。
卢延心里清楚,要不了几个时辰,圣旨一下,这件事就会彻底传开。
他曾经对曲长负多加轻蔑,这下如何抬得起头来?
昌定王的脸色也不好看。
一行人同时向着外面走,他突然停下脚步,冷声问道:“你年纪轻轻,不会有这样的心机手腕,做这一切,是不是受了宋家的指使?”
曲长负惊愕道:“是这样吗?”
他诧异的表情太真实,让昌定王不由怔了怔,才听对方道:“原来今夜刺杀我的暗卫,是宋家指使?跟曹谭合作倒卖军饷之事也是宋家所为?这……我可得找外祖父去问问清楚了。”
这话说的不阴不阳的,把昌定王气的倒仰。
他怒声道:“论起来我还算是你的舅父,你竟如此不讲情面规矩,待我找你父亲说理去!”
这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不如和我说吧!”
昌定王一转身,只见一个魁伟的身影雄赳赳走过来,正是宋太师。
老爷子半生戎马,如今这个年纪依旧威风不减,走过来便往曲长负面前一挡。
他看着昌定王道:“你也不用找他爹,有什么话,跟我这个外祖父讲更管用。”
昌定王刚才衝着曲长负质问宋家的阴谋,面对这个比他还高了一辈的宋太师,却不敢逞威太甚。
——老头性子刚硬,十分不好招惹。
他悻悻道:“不过些微小事,不劳太师费心。”
昌定王说罢就走。
卢延虽然还心有不甘,但也插不上话,隻好瞪了曲长负一眼,跟在父亲的身后。
他还没来得及抬腿,宋太师忽然伸手,一巴掌重重拍在了卢延的肩膀上,厉声道:
“小子,下次想抖威风,先看准了你惹不惹的起!”
卢延给他这么一拍,隻觉得肩头疼痛如裂,半身都是麻的,一咬牙没再作声,拐着腿走了。
等他离开,曲长负在身后凉凉问道:“外爷,手疼吗?”
宋太师咧了咧嘴,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藏进袖子里:“不疼!当年你外爷一巴掌开山裂石都不眨眼的,收拾那么个臭小子,疼什么疼。”
曲长负笑而不语。
祖孙两人向外行去,宋太师道:“不提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怂货,我有件事要与你说。”
“昨夜收到消息,西羌再次进犯我朝边境,还抢了一个村庄,想来是有意挑衅。兰台,一会早朝的时候,外爷还是要请战出征了。”
曲长负道:“一定要去?”
宋太师点了点头,又宽慰他似的,加了一句:“你先前的提醒外爷也有数。我会把你二舅和大哥四哥留在家里。”
这样安排,如果还是有万一发生,起码宋家能保留一部分实力,比上一世的满门皆丧好多了。
但不管怎样,宋太师是一定要出征的。
身为武将,本来就应该征战沙场,出生入死。
高尚一点来说,那是为了国泰民安,从自私的角度来想,一个家族要在朝中有声望有地位,手里有兵权,身上有功勋,必不可少,至死方休。
这道理宋太师没说,因为曲长负明白。
前世种种在心间一掠而过,曲长负终究道:“好。”
宋太师蒲扇般的巴掌落下,摸了摸曲长负的头,动作带着与他外形非常不相符的轻柔。
“你这小家伙,在军营把差事办的这样漂亮,外爷心里骄傲的很。”
他已是满头白发,依旧魁伟硬朗,跟苍白文秀的曲长负站在一起,简直瞧不出来半点血脉亲缘。
宋太师说完话后,心中也觉一酸。
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也就是早逝的小女儿和这个多病的外孙了,最放心不下的孩子也是曲长负。
“我们兰台也长大了。我知道你担心,想做的事就放开手做罢,你外爷还提得动刀,你舅舅、哥哥们,都还撑得起来。你什么都不用怕。”
虽然宋家这次还是要出征,但前世的命运已经悄悄向前滑了一步,粮草、乱军的隐患都已经被解决,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大大减少。
曲长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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