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曲长负所料,以曹谭的势力,绝对无法独立完成倒卖军饷之事。
而卢家不光在户部军中均有势力,还有自己的商队,正是曹谭绝佳的合作伙伴。
曲长负被皇上派往军营时,并未引起他们过多的重视,直到此刻,卢洋才从种种异常中意识到这病秧子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比起性情高傲的卢延,他身为长子,更加谨慎稳重,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通知了家里人。
卢延猛一拍桌子,怒道:“当时在宫宴上听他跟陛下对答,我就知道这小子阴险,身子病成那样,说不定都是心眼太多熬的!绝对不能让他将此事上报,不然后患无穷。”
卢洋道:“为今之计,首先是要找机会将那些发霉的粮食焚毁,不能让他找到证据。至于欺辱兵卒一事就说服曹谭全部担下罢。”
他衝昌定王说:“父王,我已经派人守在了军营外面,找机会纵火,同时随时劫留外出报信的人。这次说不定要跟相府的人其正面衝突,儿子先向您请罪。”
双方争夺的就是时间,曲长负想快点面圣说明情况,卢家的人自然也想在他把所有调查结果上报之前销毁证据。
昌定王沉吟道:“曲萧的长子今年只有十九吧?他的手段当真如此厉害?咱们两家毕竟是姻亲,若是伤了曲长负,只怕曲萧那边交代不过去。”
卢延道:“父王,现在可顾不了那么多了。而且继母和前妻所出嫡子从来立场不同,彼此撕破脸不是迟早的事吗?”
他也说不上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反正每每只要一想到曲长负那轻慢的神情,漠然的眼神,卢延就觉得一股火气打从心眼里面冒出来,直衝顶门。
他其实到现在也不觉得对方能对自己堂堂一个王府造成什么严重打击,但卢延迫切地想看到曲长负俯首求饶的样子。
他出了一个主意:“不如先将这件事知会太子殿下?”
昌定王妃,也就是卢延的母亲,跟太子的生母骊妃娘娘正是嫡亲姐妹。
说来他还要叫齐徽一声表弟,卢家自然也是当之无愧的“太子党”。
“二弟,不可急躁,太子知道我们暗中做的那些事情,必然也会不快。”
卢洋反对道:“更何况殿下已经卧病数日了,据说是在民间寻找他曾经结识的心上人,却得知了对方去世的噩耗,受到的打击很大。咱们怎敢再用这些事去令太子烦扰。”
这件事卢延当然听说了,他还因为冷厉深沉的太子竟如此多情而惊讶了一番。
卢延冷笑:“就是要在太子殿下心情不佳的时候,才要想办法让他知道曲长负的作为啊。”
这简直是难逢的良机,他们只需要设计曲长负随便打烂太子那位心上人的什么东西,或者言语冒犯,以齐徽的性格,也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这个“让曲长负在太子面前冒犯乐有瑕”的绝世妙计得到了昌定王的讚同。
他说道:“也不失为一个主意,这件事我会跟你母亲商量。目前先截住曲长负,让他不能进京最为紧要。”
“洋儿,要做就做的干净些,多派些人手过去。”
月上和银烛
卢家人秉烛夜谈的同时,靖千江一路狂追,也已经到了岔路口。
一条官道,一条茂林密布的小路。
靖千江想都没想,直接吩咐道:“分两边,你们从官道走。”
他直接一提缰绳,纵马上了小路。
刚刚追了片刻,便听见前方的喊杀声,靖千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连忙朝着那个方向赶去,正见到交战的双方。
他打眼一扫,没看见曲长负,倒瞧见他身边那个叫小伍的护卫正在其中。
他既然在这里死战不走,曲长负肯定就在附近。
靖千江不假思索,反手拔剑,竟直接纵马衝入了长矛乱刀的包围之中!
“什么人?!”
靖千江对喝问毫不理会,他手中长剑爆起凛冽寒光,如雪芒般向前横扫,而对衝自己而来的攻击熟视无睹。
这样隻攻不守的打法,使得他瞬间破入敌阵。
一时矛光潮涌,兵刃乱撞,靖千江手中剑花一挽,数支长矛“咔嚓”齐断。
他也顺势扣住小伍的肩头,将他硬生生拽了过来。
靖千江沉声道:“你们少爷呢!”
“你——”小伍警惕道, “易皎?”
靖千江皱眉喝道:“废话!”
他正要再问,身后忽传来一声高喝:“那小子是来支援的!先拦住他的人!”
话音一落,树林暗处伏兵突现,向着靖千江的人马包围而至。
靖千江一心想知道曲长负现在的情况,但偏偏不合作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他宿醉刚醒就急急追来,气急败坏又满腔担忧,在心里面骂着混帐冤家白眼狼的同时,还要心急如焚地担忧对方蹭掉哪怕一层油皮,简直憋屈的不得了。
对曲长负他是几辈子都要吃瘪了,可衝着这些人,怎可能客气。
靖千江冷哼一声,单手抡剑反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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