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礼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处理了所有事。
翌日,早起便是个阴天,许青焰坐在窗前,眼底乌青,一夜未眠。
新房里的双喜字格外讽刺,努力维持的体面因为许津南的出现尽数崩盘。
忙碌整晚的季晏礼回到房间,进门便扯松了领带,看到许青焰又系了回去。
“起这么早?”细看许青焰的神色,他明白了,“他们没事,时候尚早,你休息会儿吧。”
话是这么说,事实却不允许。
门外传来女佣的声音:“少爷,少夫人,老爷太太等着新妇去请安呢。”
季家遵循传统礼节,新婚第二日向婆母请安也正常。
季晏礼整整衣服:“我陪你”
“不用。”许青焰说,“我能应付。”
昨天婚宴闹成那个样子,今天却没有任何报道,肯定是季家动用关系压了下来。
但那么大动静,圈子里早就传开了。
季家这样在意脸面的人家,今天的请安只怕不会太平。
季晏礼清楚,许青焰也清楚。
她没有给季晏礼陪同的机会,换了身衣服就跟着女佣走了。
换衣服的时候,她也没有刻意避开,所以季晏礼清楚的看到她背上细碎的伤痕以及一道自肩膀到腰部的长疤。
季家老宅是传统中式建筑,亭台楼阁,小桥水榭,女佣在前面领路,七绕八拐的终于走到前厅。
“少夫人,到了。”女佣在门口停下,扬手指了指,“您快进去吧,老爷夫人都等了好久了。”
许青焰看了她一眼,满脸写着不耐烦的女佣白眼翻了一半,生生被这平静无波的目光逼了回去。
前厅里,季先生和季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皆面色不虞。
两人身边站着贴身丫鬟,看到许青焰进来便抬手示意下面的小丫鬟把茶端上来。
“少夫人。”
茶盏送到眼前,许青焰端起来,双手奉上。
上座的两人视若无睹,季夫人还闭上了眼睛,看都不看她。
丫鬟才提醒:“少夫人,给夫人奉茶请安是要下跪的。”
许青焰低头,地上并没有放垫子。
“少夫人好歹出身大家族,不会连这点礼数都不清楚吧。”大丫鬟看她没有动作,出言讽刺道。
许青焰后撤一步,双膝下跪,低头恭敬地奉上茶盏:
“请公公婆婆用茶。”
上座的两人仍没动作,倒是身后传来一道嬉笑高亢的男声。
“哟,新妇来见公婆了。”身穿黑色马术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五官稚气,一双凤眼眼尾扬起,浪荡张扬,“啧啧啧,这不是许大小姐吗?还有你向别人下跪的一天呢?我可得好好珍藏了。”
不用想,这肯定是季家的二少,季旭珩。
他拿出手机,对着许青焰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猴崽子,惯会胡闹。”季夫人看到儿子就笑了,嘴上骂着,脸上却满是宠溺,“一大早的就去骑马,也不怕着凉。”
“我再闹也比不过许少,我骑的是马,人家骑的可是自己的姐姐。”他放大看手机里的许青焰,“也怪不得他,许小姐这么秀色可餐,床上再能跪下服侍男人,谁受得了啊?你说是不是?”
“呵……”跪在地上的许青焰闻言嗤笑一声,缓缓起身,掀开茶盖,倒转茶杯,滚烫的茶水滴滴答答的洒落在地上。
堂上的两人脸瞬间黑了,季旭珩的笑瞬间消失:“许青焰,你敢诅咒我爸妈。”
“季二少急什么,我是在为你积德。”许青焰四两拨千斤的回击,“季家世代重礼,二弟满口污言秽语,若是污了列祖列宗尊耳,才真是要折两位长辈的寿了。”
“你和许津南做出那等苟且之事,还敢说别人污秽?”季旭珩啐了一口,“让你这种荡妇进门,真是脏了我季家的门楣。”
“三月前,二弟与三女一男野外交合被偷拍,季家出资八千万压下绯闻。”
“两月前,二弟与孕妇拳交,致使其流产住院,经检查还有吸毒的迹象,为平息此事,你挪用季家分公司一个亿摆平。”
“一月前,你又起了兴致,四处寻找经过特殊训练的兽类,方才你说自己骑马,不禁让人怀疑,到底是你骑马,还是马骑你?”
“贱人,你说什么!”
季旭珩一把揪住许青焰的衣领,扬起拳头就要砸下来,许青焰一个旋身躲开,抬腿精准致命打击,季旭珩大叫一声,跌倒在地,捂着裆部痛呼。
“纵欲伤身,二弟不必谢我。”许青焰扬手将茶具扔回托盘,嫌弃的擦擦手:“安已经请了,二位随意。”
她说完就要走,堂上季阙礼愤然拍桌而起:“来人,把这个不像话的女人给我绑起来!”
十几个保镖闻言动作,许青焰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慢着——”季晏礼大步进来,颔首向父母行礼,“父亲息怒,青焰若有过错,我一力承担。”
季夫人心疼的抱着亲儿子,赶忙招呼人去叫大夫,一边命人将季旭珩抬回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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