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不存在真正的完美,一切大的趋势与制度都需要异议,无论它是不是装样子。
而且……未来的危险近在眼前,人类何必自相残杀?
“如果有人知道了,或许会认为你在养寇自重。”伊文海勒脸色严肃,“毕竟,如果你想达成你的目的……”
“就要尽量保护你们。在敌对条件下。”雷廷把剥出来的果肉塞进了他嘴里一块儿,饶有兴味道:“也说不定我就是这么想的呢——你怎么看?”
“别开玩笑了。”伊文海勒嚼着甜美多汁的果肉冷笑一声:“如果真有那心思,你更可能直接杀空反对你的人,让一切都‘和平’过渡到你手中,跳过‘争权夺利’的前半段。”
“是吗?”雷廷歪了歪头,不置可否的笑道:“希望没有那一天。”
他话里的意思让伊文海勒怔了片刻,随后沉默下去。
啊……是的,没错。
如果雷廷变成了那样的人,证明他这个‘不动的阳星’,也如此前那些‘双s’一样失去了对情绪、欲望与自我的控制。
那样的话,他这个在战斗层面上几乎毫无弱点的六边形战神,将成为盘踞银河系的最大怪物。
——希望没有那一天。
伊文海勒想。
“好不容易来一趟环世界,我准备出去转转。”雷廷在他权限极高的光脑外机里挑选着合适的外貌伪装模版,和气的笑道。
“我能不出去吗?”伊文海勒边起身去换常服边说着一些他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的话。
“不行,俘虏得跟着他的狱卒走。”雷廷微笑起来,温柔的注视他的俘虏。而那目光却也让人知道,这一刻的他不可违逆。
“听话,伊文。”他说,“在这件事上,你没有选择权。”
“行吧,我的光杆司令典狱长……”伊文海勒叹着气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
“是你无趣的朋友。”雷廷嘴角一勾。
在伊文海勒无奈摇头的反应中,雷廷靠在沙发里,毫不掩饰自己欣赏的目光。
毫无疑问,他眼前的人是个美男子,绝妙的美男子。
灿烂的金发,挺拔的身姿,俊美的面容,骨肉匀停的体格……
他就像一块蜜色宝石,在阳光下泛着令人着迷的光彩,但那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与深藏其中的傲气又像是细碎裂纹,让他看上去没那么完整通透,也没那么……过于简单。
那些裂纹,刻在他身体上的裂纹,刻在他过往中的裂纹,还有……刻在他心灵上的裂纹。
有那么一会儿,雷廷想起了刚刚逮住这家伙时的那天,对方那睡梦中的不安,还有一丝隐约从对方精神力深处泛起的冰冷气息。
当时他如临大敌,小心用自己的力量渗透了对方的梦境,临时解决了问题。
而后来这几天里……他追寻过那气息的源头,却发现它来自虚灵位面,漫散在那整个宇宙之中。
“伊文,你……”雷廷忽然开口。
“嗯?”正在系腰带的伊文海勒回过头来,“什么?”
“……”雷廷看着那双蓝眼睛,沉默片刻,轻声问道:“你在……‘虚灵位面’受过伤?”
“你说那个啊……”伊文海勒也想到了那个非同寻常的梦中的阳光——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了。
“是啊。”他垂眼笑起来,正了正自己的衣襟,道:“免不了的问题。不是谁都和你一样。”
“……”雷廷叹了口气:“不,都一样的。”
“你也在那地方受过伤?”伊文海勒愣了一下,下意识走过来:“伤的严重吗?”
“五年前的事儿了。早就好了。”雷廷笑了笑,抬手握住他的手,把他拉下来坐在自己身边:“但是,你身上残留了那边的力量,它一直在试图侵蚀你。怎么回事?”
他没有询问这五年伊文海勒去哪儿了。
如果行程与公事有关,伊文海勒不会告诉他,如果是私事……对方要是想说那他就听着,不想说的话,他也没法逼迫嘛。
无论是朋友,还是伴侣,再或者亲人,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啊。
“这才是正常的。”伊文海勒回忆着五年前的景象,轻声道:“正常超能者在那里受伤,身上都会残留严重的虚灵腐蚀。我算有点能耐,虽然无法完全摆脱它,但活下来也不难……
“像是其他有些人,只要坠入其中并受到伤害,就基本等于与人生诀别了。”
“怪不得昂耶告诉我,正常流程是‘先通过精神世界与它建立链接,再借精神世界和精神体与守护者超能实体取得联络,最后偶尔进入其中’……”
雷廷捏了捏眉头,这几年他确实太忙了,忙到很少有时间摄取成体系的知识,读书效率比起学生时代低了不知多少。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这东西能不能消除。”伊文海勒靠在沙发上笑。
“不需要问。”雷廷说,“能。”
“原来如此。”伊文海勒好像并不意外:“灼热阳光抹去了角落里的阴寒啊……”
雷廷有点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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