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是去动物?园?”
邢则点头,“对,到了你就知道了。”
目的地到达之?后,辛怡看到了巨大的展牌,“昆虫展”三?个字十分醒目,巨幅海报以蝶翅的曲线做切割,鳞粉旋绕,色彩无与伦比的错杂瑰艳。
“你带我来看昆虫展?”辛怡盯住海报,小小的意外了下,与想象中的重要场合南辕北辙,亏她还费心打扮。
怪邢则错误地引导了她,看个昆虫展,至于如此隆重?
辛怡没好气,斜一眼邢则。
“走?吧,今天是第一天,展厅是我参与设计的,非常漂亮。”
邢则笑?笑?,牵住辛怡的手,步履如风朝前走。
辛怡被锢住手,被迫配合他的脚步,等掌心起潮,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们现在的姿态很不妥——简直如同情?侣一般。
放眼周围,只有真正的情侣才会这么做,挽臂或者是拉手。
可他们什么都不是。
困扰多天的烦闷再度复苏,如同覆压多日的积雨云,强烈情?绪倾泻而下。
“你放手!”
辛怡鼓气?,试图将邢则的手摆脱。
邢则回眸看他,启唇道:“别闹。”
辛怡觉得自己的辨析力绝对没错,她竟然从?邢则的话?中听出宠溺跟无可奈何,亲密到他们好像已经是密不可分的情?侣。
辛怡更生气?了。
什么表示都没有,她可不想糊里糊涂就踏出那一步!
反抗一路,由于两人力量存在不小差距,且时有路人关注,毕竟外形都极其出色,自然备受瞩目,辛怡不想当众丢人,只能适可而止。
来到展厅,辛怡被叹为观止的规模以及美轮美奂程度惊住,原本没什么兴致,然而在感受到人工与自然痕迹并存,巧妙交融且互相烘衬的艺术氛围,辛怡忽而扬起观展的热情?。
只是……
“为什么展厅里都没人,不是昆虫展的第一天吗?”
辛怡本不想搭理邢则的,无奈周围连个工作人员都没有。
邢则依旧紧牵她的手,流连在画幅般的展台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触发了开关,灯光流溢,集汇成小股流光,伴随叮咚泉韵,巨大的展台似在饱眠中苏醒,渐次点亮蜂巢构造的展示框。
辛怡低呼,她看到了整面墙的蝴蝶!
蝴蝶标本最大程度上保留了原貌,翅翼缤纷,如同打碎的虹光,也像星芒的倒影,美到人心脏怦然,几欲落泪。
“好漂亮。”辛怡发出真诚赞美。
水漉漉的清眸之?后,全然都是沸涌跃动的惊喜赞美,隔着水雾,邢则捕捉到她身心松弛,还有她对他的宽宥——她体贴地与他临时和解。
蝴蝶一样,欣悦地晃了晃触角。
好像在说:好吧,我先?原谅你一下。
邢则失笑?,手指不自觉攥地更紧,他用腾出那只手指着其中一个菱形的展示框。
辛怡视线追过去——框中有两只蝴蝶,一灰一蓝。
“美凤蝶,在我国很常见,在黄梅戏《化蝶》中有一句唱词:彩虹万里百花开,蝴蝶双双对对来,天荒地老心不变,梁山伯与祝英台。美凤蝶在某个地方又叫梁祝蝶。”
辛怡并没有意识到什么,眼睫一眨不眨,认真听他科普。
邢则的手指挪到旁边,“玉带凤蝶,也有梁祝蝶之称。民间传说中,每个地方的梁祝蝶不大相同。传闻中,第一对玉带凤蝶就是由梁山伯与祝英台所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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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爱情?鸟蛱蝶。”邢则往旁边挪了个位置,也不去看展示框,而是垂眸凝视辛怡,普通的蝴蝶名称,经由他唇齿辗转,愣是读出不同的味道。
辛怡终于有所察觉,呼吸全乱,她尽全力克制,眼珠僵滞,视野局限在方寸间。
堆积在邢则眼尾的笑?漫出来,像悠长的日影,辛怡被映照,被围裹。
“你看它的翅膀,是不是很像依偎在一起小鸟,它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邢则顿了下,重复:“……爱情鸟。”
似回味,更像暗示。
他们继续走?。
“爱神凤蝶。产自于“千岛之国”印尼苏拉威西岛上?的珍贵蝴蝶,传说是由爱神丘比特幻化而成,能给人带来幸福美满的爱情。”
“孔雀蛱蝶。《昆虫记》里是这样记载的,‘孔雀蛱蝶一生中唯一的目的就是寻找配偶,为了这一目标,它们继承了一种很特别的天赋:不管路途多么遥远,路上?怎样黑暗,途中有多少障碍,它总能找到。’”
他总能找到。
邢则眼神灼灼,第一次,他情?感如此外露,趋近深黑的眼瞳翻涌着炽烈情感。
辛怡心跳变快,原本紧绷的身体很快软了,绵了,他的手成为她的支点,原本只是被动被牵,此刻,她不自知地回握。
轻轻施以的那点力道足以让邢则狂喜。
他捧起她的手,指节温柔地滑过她柔嫩手背。视线大胆描摹她樱红的唇,小巧的鼻,水润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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