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结实,用上十?二分的克制力,才勉强压下上翘的唇角,转头看过去,结果……
“你身上怎么这么脏?”辛怡失声叫道。
邢则面无表情,直矗矗地站着,精心打理过的背头蒙上一层细沙,外套上也是,他缓缓坐到沙发上,默默将鞋脱下?,倒出两堆沙子。
辛怡:“……”
你看这两堆沙子,明晃晃地像不像对你的嘲讽?
简单整理了下?,邢则脱掉宝石蓝外套,照旧信心满面:“没事,都在可?控范围。”
“你的嘴真的,比啄木鸟的嘴都硬。”
门外,传来?瞿盈盈崩溃大喊:“谁把我刚换的猫砂盆弄洒了?”
“……”
邢则一本正?经?同辛怡科普:“孔雀喜欢尘浴,是为了避免感染寄生虫:它们尾巴基部长有腺体?,可?以分泌油脂,孔雀会用喙沾取油脂,涂遍全身,这样做可以防水跟隔热。腺体分泌的油脂同时是维生素d的来?源,有了它们,孔雀理羽时顺便吃下,能?防止患上软骨病,不过副作用是,油脂容易吸引来?寄生虫,所以会通过尘浴的方式杜绝这一问题。”
辛怡:“你还真是……言传身教。”
邢则:“……快帮我清理清理,待会我还要去会诊。”
“……”
一整日,辛怡都处于无言以对的状态,就看一只“花孔雀”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时不时拿出小镜子来?,照着头发整理,精细到每一根头发丝。
即便如此,邢则还不忘同她强调:“对我没造成什么影响,孔雀又?不像老虎,没什?么凶性。”转眼又?同她求助:“你帮我看看,后?面头发打理到位了吗?”
辛怡:“……到位,到位极了。”
为了防止邢则做出更离谱的事情,而自己不在,没人能?帮他遮掩,一整日,辛怡寸步不离守在他身侧,紧盯他一举一动,稍有异状,及时暗中?提醒。
下?班后?,辛怡心力交瘁。
她以为早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够离谱,没想到离谱的还在晚上。
饭后?散步遛狗,辛怡负责照管甲胄,给它铲屎,扔完垃圾回来?,到处找不到邢则。
辛怡还奇怪,人明明刚刚还在那里,他那么高,不可?能?看不到。
日影西斜时,浓黑悄然无息,滂沛汹溶,潮水般漫过周身四围。微茫流乱,扭曲了视野,所视范围内如同水下?视物般失真。
辛怡搓了搓胳膊,东张西望,小花园栽植了不少树木,到处都是乱扎扎的黑影,落在身上,怪怵人的。
她蹲身抱住甲胄,温语诱哄:“甲胄,你主人丢了,快去闻一闻,找回来?有赏,一把鸭肉干。”
甲胄嘴筒子乱拱,凑到不知名草叶前,被刺激地打了个喷嚏,头直接甩成个滚筒洗衣机。
辛怡皱眉:“不满意啊,那两把?”
头顶,忽而传来一声很轻的笑。
辛怡惊疑抬头,与树上的邢则四目相对。
“……”
邢则倚靠主干,大长腿架在分枝上,支起的膝盖上垫着手腕——姿态极其懒慢惬意。
他正?远眺楼群,欣赏夹缝间的日落。
“怪不得孔雀喜欢栖息在高大光滑的树枝上。”
辛怡没做声。
邢则又?说:“想爬树吗?我教你。”
“……”
之前怂恿她爬墙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怂恿她爬树!
辛怡指指邢则旁边:“你上都上去了,顺便摘点香椿芽下?来?,要嫩一点的,明?天用来?炒鸡蛋。上次王师傅一个人爬上去摘了两斤。”
邢则沉闷半晌,卷起衣袖,“我能摘三斤。”
没有那么多香椿嫩芽,邢则遗憾只摘了两斤一两,为这多出来?的一两,辛怡无论怎么劝都不肯下树,非要超过物业王师傅不可?。
等他终于从树上跳下?来?,辛怡无语抓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邢则笑笑,“不急,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
“你掌握什么了你掌握!”
辛怡气得攥拳,哐哐擂他两下?,邢则不觉得疼,反而一脸受用。
见他唇尾微扬,心情明?显很不错,辛怡更气了。
真的好气。
这期间,辛怡没等来邢则“开屏”,足足三天时间,虽然时有异常,好在远没有第一天严重,至少他不会再无时无刻打理头发,只用过一次的定型啫喱也被放到角落吃灰。
辛怡偷偷拍摄了不少照片视频,上次夜间游园,她就加上了李润好友,私底下?两人偶有联系,主要是围观邢则,看他出糗。
那边,李润看到照片上的邢则梳着背头,一身亮眼的宝石蓝,笑到跌倒,站都站不起来?。
“笑什么呢,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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