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告诉谢常安你的身份?”
“到时再说吧,以他那一根筋的性子,不出一日全军队都能察觉我的异样。”
“他知晓你还活着,定是喜极。”
宋幼清笑而不语。
或许是李承珺不在此的缘故,宋幼清踏入军营总觉得少了什么。
谢常安正坐在主帐中看着兵防图,见宋幼清来有些惊讶,“娘……你怎么来了?”如今在军营,多有不便,娘娘二字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不必一上来就喊我娘的,我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谢常安面色一沉,有恼怒前兆,沈安倒是在身后笑得浑身发抖。
“李承珺去了北狄几日,可有什么消息?”
“还未有消息,他只身前往北狄,我并未插手。”
“什么意思!”宋幼清拍案而起,“你让他一人去了北狄?”
“是,他以新身份入北狄,身边太多人反倒容易暴露自己。”
“一人?你……”宋幼清气得说不出话来,“那倒时如何接应?”
“见机行事。”
“见机行事?”宋幼清三两步上前,一把攥住他衣襟,“见什么机,行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啊!他与你这般说你就信了?”
“计划并未商讨就放他入敌营?谢常安,我往日是怎么教你的!作战时里应外合,最关键的是内外维系之人,你只让他一人入北狄,日后也要让他亲自递消息出来吗?”
“他说他的,你做你的就是,排兵布阵这么些年还是没学进去吗?李驿昀如今趁着北狄假意求和回了边城,于李承珺来说,形势更为险峻,你让他怎么能不被人认出?”
沈安轻咳一声,“我替他易容了。”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宋幼清瞧都没瞧沈安一眼,自顾训着谢常安,“李驿昀出关之时,是谁安排人跟着他的?”
谢常安已缓不过神来,他茫然回应,“是我。”
“你瞧,我就知晓,李驿昀出关,你就让他选人带走就是,他如今会想方设法将自己安插在军营中的人一点点带回北狄,你派人用北狄的兵刃刀剑在悬马坡暗杀他,管他信不信,先将一切罪责推给北狄皇子便是。”
宋幼清越说越气,自己都未察觉自己像极了几年前训斥谢常安的模样。
谢常安这人行军打仗不在话下,可排兵布阵与深谋远虑真是与她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她也纳闷,怎么在她身边这么些年,什么都没学到。
谢常安怔怔地望着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
“还有这兵防图!”宋幼清将桌上的卷轴拿起,粗粗扫了一眼,满是不悦,“画得如此详尽,生怕别人瞧见了不知道这是兵防图?”
谢常安眼眶熏红,他偏过头去,支吾其词,“这是晋王殿下画的。”
宋幼清一僵,话到嘴边都被她咽了回去,她尴尬地笑了笑,“是吗……那画得挺不错的,有山有水还有亭台楼阁,挺好,是该细致些……咦,这不是北域关的兵防图?”
谢常安忍着眼中的湿润,“将军眼神愈发不好使了,这不明摆着是北狄布局。”
宋幼清握着卷轴的手微微一颤,三年了,她终是等来了谢常安的一声“将军”。
宋幼清抬起头来,目光含灼,“许久不见啊,谢常安。”
这自然而然地相认并非如宋幼清想的那般声泪俱下,两人平静地坐在桌案旁,许久未说话。
终是由谢常安打破沉寂,“将军这些年过得可好?”
“饿不死,如今在晋王府也不愁吃不愁穿。”
“将军身子如何?”
“死不了,能跑能跳,还能顺带杀个李驿昀。”
谢常安欣慰地点了点头,“那便好,我这些年也挺好的,将军不必忧虑。”
“我知晓的,这些年你也成长了许多,让你一人常守边关,是我的不好,苦了你了。”
“这是我的职责,为了大梁,亦是为了大梁的百姓,不苦。”
宋幼清不再说什么,她站起身来,谢常安也跟着起身,“将军是要回去了?”
宋幼清也不逗弄他,“不了,这一回不走了,你让人在营里替我收拾间营帐吧,我先去安排李承珺之事。”
“好。”他面色淡淡,也瞧不出是什么情绪。
宋幼清带着沈安走出主帐,沈安叹了口气,“到底是三年过去了,常安也早已不是以往的常安,见到你还活着,竟还这般平静,物是人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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