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驿昀。
“虎符何时都能夺。”而后一句话他并未说出口。
媳妇儿若是弄没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
“不回军营?”宋幼清见李承珺向着城中去,不免疑惑。
“你如今已经被李驿昀知晓身份,还要在军营中养伤,搞得人尽皆知?”
“不了不了。”李驿昀即便受了伤,最迟于明日也会死撑着去军营,她不想撞上,先躲两日。
杜敏早已在家中等候,见着李承珺抱着宋幼清入门,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吓得她赶忙上前,“军师,容姑娘,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劳烦三姨备些热水,再去请个女医来。”
宋幼清攥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别,多一个人知晓多一份危险,三姨会医术,还是劳烦三姨罢。”
杜敏一怔,不知这容姑娘是如何得知她会医术的?
宋幼清瞧出她疑惑,自知失言,赶忙寻了个借口,“是谢将军告诉我的。”
杜敏哪还会细想,正要告诉李承珺住哪间客房时,却见李承珺已抱着宋幼清径直朝她的卧房走去。
屋内灯火通明,李承珺这才瞧清楚宋幼清身上的伤,她脸色苍白至尽,全然无血色。
他顾不得训斥她,赶忙将她的外衫解开,中衣亦是赤红一片,哪里还能瞧出原本的模样。
“来了来了。”杜敏端了一盆热水过来,见李承珺正在解宋幼清的衣裳,赶忙将他推开,“军师去外头等着吧,这里我来就是,我医术不比城里的大夫差,你大可放心。”
可李承珺依旧站着未动。
宋幼清躺在榻上,困乏袭来,她艰难地睁开眼,对着李承珺道:“去换身衣物吧,你身上血腥味太重,我闻着难受。”
李承珺低头看了眼自己,这才转身离去,“三姨若有事,唤我便是。”
“好。”杜敏低头忙着替宋幼清擦拭伤口,随口应了声。
李承珺站了一会儿这才向着偏房而去。
刚合上门,他便支撑不住靠在门上喘着粗气,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耽搁片刻,火速将衣物退下。
烛火映着他满身的伤,腰间还有一个血窟窿,方才他一直抱着宋幼清,伤口一直撕裂,如今还在淌着血。
他咬紧牙关,将二指深入伤口中,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流下,可他也未哼一声,他将手抽回,缓缓从伤口里取出一支沾满血的箭簇。
这一下似是抽尽了气力,疼痛撕裂全身,让他差些昏厥过去,他只得靠在一旁闭着眼喘息。
这一休憩,便让他回想起他与宋幼清往日之事来,一时深陷,竟也忘了自己的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推门声生生将他从回忆中抽离,他抬起头来,见杜敏走了进来,“来,我来给你瞧瞧伤。”
“她呢?伤得重吗?”
“伤口倒是不深。”就是血流得有些多,“她已经睡下了,我便过来替你瞧瞧。”
李承珺并未推脱,他后背的伤自己也无法处理,便将自己交给了她。
杜敏走进一瞧,心惊不已,“怎么你伤得这么重!”
方才李承珺抱着宋幼清来时,他以为是宋幼清身受重伤,如今再与李承珺的伤一比,宋幼清的伤当真是轻得不能再轻了。
杜敏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将他伤口处置妥当,而李承珺早已等得不耐烦,急不可待地就往宋幼清的屋子而去。
杜敏也来不及拦他,只是低声嘟囔着,“人家都是有夫婿的人了,你眼巴巴赶着上去做什么……”
屋里还点着烛火,可宋幼清不喜夜里有光,李承珺将烛火熄了,坐在榻旁,替她掖着布衾。
榻上之人迷迷糊糊醒来,见床边有一身影,“什么时辰了?”
“子时,可是我吵醒了你?”
“没有。”宋幼清扯了扯他袖子,“叔玄,我有些冷,能不能替我烧些炭。”
失血过多,她不免畏冷。
“这里不比京城,没那么多炭。”
宋幼清想想也是,平日里,北域关众人都将一块炭掰成两块用,哪儿还会这么奢侈用作暖屋。
李承珺掀开布衾,将身子钻了进去,“我来给你暖暖。”
这睡着了黏着他的身子是一回事,醒着又是另一回事。
好在是黑夜,藏起了宋幼清面上的晕红,她下意识往里头挪一挪,“你……你小心些,别掉下去了。”
李承珺失笑,“羞涩什么,都睡过几回了。”
被戳破心思的宋幼清一急,“我哪有羞涩!你给我下去!”
可回应她的,便是李承珺搭在她腰间的手,“乖,别动,早些睡,夜很深了。”
宋幼清当真不敢动了,她似乎不管怎么挪,四周都是李承珺的气息,根本无法逃离。
沉寂之中,她的心跳声尤为明显,宋幼清吓得往旁边缩了缩,生怕被李承珺察觉。
“都说了不要动!”李承珺的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些许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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